"如意..."趙景湛啞聲喚道。
"陛下不必自責。"如意輕聲道,"我明白自己的位置,也明白陛下的心意。只是...有些傷口,需要時間愈合。"
趙景湛望著她蒼白的面容,心中如刀割般疼痛。他從未想過,自己一時怒言竟成了兩人心間的天塹。
次日。
神醫(yī)羅潛進宮為如意看診。此人年約五旬,須發(fā)花白,卻精神矍鑠。
趙景湛親自在旁陪同,目光緊盯著羅潛的一舉一動。
羅潛先是診了脈,又查看如意右腿的傷勢,眉頭漸漸緊鎖。
"如何?"趙景湛急問。
羅潛沉吟片刻:"娘娘腿傷非同一般,老朽觀之,筋骨有錯位之處,恐是當年被重物所壓,又無法及時醫(yī)治所致。"
"可有治法?"
"有,但怕是要受些苦。"羅潛道,"需每日推拿活血,再配以特制藥浴,半月可見成效。"
趙景湛立即下令備齊所需藥材:"無論多珍貴的藥材,朕都會命人尋來。"
如意卻問道:"神醫(yī),這治療過程,需否忍受劇痛?"
羅潛誠實道:"確實疼痛難忍,但若不治,此腿日后只怕要落下終身殘疾。"
如意望了望趙景湛,輕聲道:"那便治吧。"
接下來的日子,如意每日都要忍受醫(yī)治之苦。
推拿時,她痛得額頭冒汗,卻緊咬牙關不發(fā)一言。藥浴時,帶有腥臭的藥液浸泡傷處,疼痛如萬蟻噬咬,卻也只是緊握欄桿,眼中噙淚。
趙景湛日日守在一旁,看她忍痛的模樣,心疼不已,卻也明白這是必經(jīng)之苦。
"如意,若實在痛,不必強忍。"他遞上一塊帕子為她擦汗。
如意接過,苦笑道:"陛下不必擔心,臣妾能忍。"
趙景湛注視著她蒼白的臉色,突然問道:"你為何不愿叫朕的名字了?"
如意一怔,沒有回答。
"你以前總喚朕'景湛',朕最愛聽你這樣喚朕。"趙景湛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懷念,"如今卻總是'陛下''陛下'的,生分得很。"
如意低頭:"臣妾不敢造次。"
"朕與你之間,何須這般見外?"趙景湛嘆息,"朕知道你心里有怨,朕也在日夜反省。那日的爭吵,朕說了許多混賬話,你回來后,朕想過千百次要向你道歉,可你卻像筑起了一道墻,朕怎么也走不進去。"
如意抬頭,望著眼前這個一國之君,輕聲道:"陛下,不是所有傷口都能愈合如初的。"
"可總要試試,不是嗎?"趙景湛執(zhí)起她的手,"如你的腿傷,若不經(jīng)歷痛苦的治療,又怎能期望好轉?"
羅神醫(yī)的治療持續(xù)了兩周,如意的腿果然好轉不少,已能緩步行走而不顯跛態(tài)。
這日,趙景湛特意到沁芳閣為如意祝賀。
"陛下今日不是要接見西域使臣嗎?"如意見他穿著常服到訪,有些意外。
趙景湛笑道:"已經(jīng)接見過了。朕聽說你今日能自如行走,特意來看看。"
如意點頭:"多虧神醫(yī)妙手回春,臣妾已經(jīng)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