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趙景湛猶豫片刻，道，"明日是臘八節(jié)，朕想邀你同去太液池看冰燈。"

如意微愣："陛下，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趙景湛反問，"以往每年臘八，朕與你都會一同賞冰燈，今年也不例外。"

如意沉默片刻，點了點頭："臣妾遵旨。"

趙景湛臉上浮現(xiàn)笑意："那朕明日派人來接你。"

然而，次日黃昏時分，卻是禮部尚書李元亦前來求見。

"陛下，明日便是西域使臣離京之日，依照慣例，應(yīng)設(shè)宴相送。"李元亦提醒道。

趙景湛皺眉："安排在午間如何？朕晚間另有安排。"

"恐怕不妥。"李元亦道，"西域使臣慕名而來，盼望能與陛下共度一個難忘的臘八之夜。若陛下缺席，恐怕會讓他們心生芥蒂，影響兩國交情。"

趙景湛沉吟片刻，問道："確實無法改期？"

"微臣以為，國事為重，陛下若有私事，不如改日再行。"李元亦謹慎地回答。

趙景湛眉頭緊鎖。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如意，此事若變，又該如何向她解釋？

思慮再三，趙景湛終于點頭："朕明白了。"

當晚，趙景湛派張福前往沁芳閣，向如意傳達無法赴約的消息。

如意聽聞后，只是平靜頷首："臣妾明白，陛下國事繁忙，臣妾不敢有怨。"

張福告退后，如意靠在窗邊，望著天空中紛落的雪花，心中百味雜陳。

不知過了多久，小環(huán)輕聲喚她："娘娘，您該休息了。"

如意搖頭："我想再看會雪。"

小環(huán)猶豫片刻，低聲道："奴婢聽聞，陛下本欲與娘娘同賞冰燈，卻因西域使臣而不得不失約。陛下為此十分自責(zé)，已命人準備明日宮宴后專程來向娘娘賠罪。"

如意苦笑："國事為重，何罪之有？"

小環(huán)欲言又止，最終還是說道："娘娘，陛下這三年為尋您幾乎發(fā)狂，甚至曾親自率兵入山搜索。您回宮這些日子，陛下雖每日政務(wù)繁忙，卻從未間斷探望。奴婢只怕...陛下心力交瘁啊。"

如意一怔，片刻后輕聲道："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小環(huán)退下后，如意獨自站在窗前，回想這半月來趙景湛的一言一行，那些關(guān)切的眼神、小心翼翼的試探、隱忍的等待...

三年前那場爭吵，究竟是誰對誰錯？

如意閉上眼，記憶中趙景湛怒斥的聲音響起："皇子若有閃失，你當負全責(zé)！"

她當時也怒極反駁："陛下心中只有明熙貴妃，何必再委屈自己立我為妃？"

回想起來，兩人都說了不該說的話，都傷了彼此的心。

次日。

如意一早便讓小環(huán)為自己精心妝扮，取出當年趙景湛最喜歡的那套水紅色宮裝。

"娘娘今日格外用心啊。"小環(huán)為她挽好發(fā)髻，笑道。

如意微紅了臉："陛下今晚會來，我...我不想讓他失望。"

"娘娘想通了？"小環(huán)小心問道。

如意輕嘆："人生短暫，又何必糾結(jié)于過去的痛苦。我們都曾失去太多，若還不懂珍惜眼前人，豈不辜負了上天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