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梔子樹的枝葉，在“時光裂隙”的木牌上鍍了層金邊。林?jǐn)字糁照日驹诘觊T口，看著林?jǐn)⒛牾谀_系紅綢帶，少年后頸沁出的薄汗順著脊梁滑進(jìn)衣領(lǐng)，淺藍(lán)色襯衫被晨風(fēng)掀起一角。

“哥，梯子！”林?jǐn)⒛晖蝗换仡^，嚇得林?jǐn)纂U些失去平衡。三天前摔傷的膝蓋還腫得老高，此刻卻被弟弟瞪圓的眼睛盯得發(fā)燙：“說了別逞強(qiáng)！”說著便跑過來攙扶，溫?zé)岬恼菩耐高^衣料熨燙著他的腰側(cè)。

巷口傳來此起彼伏的問候聲，提著竹籃的阿嬸、扛鋤頭的漢子陸續(xù)圍攏。茶館阿婆顫巍巍遞來一把艾草：“煮水敷膝蓋，好得快?！泵姘昀习宥酥鴦偝鰻t的羊角面包，香氣混著晨霧漫進(jìn)鼻腔。林?jǐn)淄鵁狒[的人群，突然想起城市里永遠(yuǎn)緊閉的鄰居家門，喉頭發(fā)緊。

剪彩儀式在爆竹聲中開始。林?jǐn)⒛晡罩t綢的手微微發(fā)抖，林?jǐn)赘糁巳簺_他點(diǎn)頭，卻見少年突然轉(zhuǎn)身，將剪刀塞進(jìn)他掌心：“哥，你來?！敝車拇迕胥读艘凰?，隨即爆發(fā)出更熱烈的歡呼。刀刃落下的剎那，林?jǐn)茁犚娮约簞×业男奶?，比爆竹聲還要響亮。

店里很快擠滿了人。木質(zhì)地板在腳步聲中發(fā)出輕微呻吟，書架上的舊書與咖啡香氣纏繞。林?jǐn)⒛晗抵钏{(lán)色圍裙穿梭其間，為客人遞上現(xiàn)磨咖啡，睫毛在暖黃的燈光下投下溫柔的影。當(dāng)他彎腰給小女孩端上草莓蛋糕時，發(fā)梢險些掃到瓷盤，林?jǐn)紫乱庾R伸手替他別到耳后，動作自然得仿佛呼吸。

空氣突然安靜了半拍。角落里織毛衣的阿婆停下動作，小女孩含著勺子瞪大眼睛。林?jǐn)椎氖纸┰诎肟?，心跳漏了一拍。林?jǐn)⒛陞s似渾然不覺，笑著道謝后繼續(xù)忙碌，只在轉(zhuǎn)身時偷偷攥住哥哥的小拇指，輕輕晃了晃。

暮色降臨時，最后一位客人推門離開。林?jǐn)装c坐在藤椅上，膝蓋的疼痛隨著疲憊一起涌上來。林?jǐn)⒛甓自谒媲?，小心翼翼卷起他的褲腿，藥香混著體溫?fù)涿娑鴣恚骸鞍⑵沤痰姆ㄗ?，說要熱敷七次?！?/p>

燭火在玻璃窗上投下兩人交疊的影子。林?jǐn)椎皖^望著弟弟專注的側(cè)臉，突然想起白天那個險些失控的親密舉動：“敘年，今天……”

“哥?！绷?jǐn)⒛隂]抬頭，指尖輕輕按壓著他膝蓋的淤青，“這里的風(fēng)好像和城市不一樣。”他聲音很輕，卻帶著某種堅(jiān)定，“不用躲躲藏藏，也不用害怕?！?/p>

窗外的梔子樹沙沙作響，檐角銅鈴叮咚。林?jǐn)咨焓謸嵘仙倌甑陌l(fā)頂，忽然聽見巷口傳來細(xì)碎的腳步聲。兩人同時噤聲，卻見茶館阿婆提著竹燈籠出現(xiàn)在月光下，燈籠上歪歪扭扭寫著“時光裂隙”四個字。

“后生們，”阿婆將燈籠掛在門廊，渾濁的眼睛里映著燭光，“老房子夜里潮氣重，這個亮堂?！彼龥]看兩人緊握的手，只是輕輕拍了拍林?jǐn)椎募绨?，“明早給你們送 freshly baked 的桂花糕?！?/p>

木門吱呀關(guān)上的瞬間，林?jǐn)⒛晖蝗恍Τ雎?。他靠在哥哥肩頭，溫?zé)岬暮粑鼑娫陬i間：“哥，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聽見檐角銅鈴搖晃的清響，聽見梔子花開的聲音，聽見遠(yuǎn)處傳來的更鼓聲，還有，彼此逐漸重合的心跳。在這個被月光浸透的小鎮(zhèn)夜晚，他們終于明白，所謂的“正?！睆膩聿皇切腋５臉?biāo)尺，而愛，本就該如這山間的風(fēng)，自由且坦蕩。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