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字樓的霓虹在雨幕中暈成模糊的光斑，溫予安推著電動車拐進巷口時，被寵物店櫥窗里的橘貓絆住了腳步。玻璃映出她疲憊的面容，恍惚間與裴硯辦公室里蘇晚棠嬌嗔的模樣重疊，她攥緊車把正要離開，卻聽見身后傳來風鈴輕響。

"要幫忙嗎？"少年的聲音像冰鎮(zhèn)過的薄荷汽水。溫予安轉(zhuǎn)身，撞進一雙盛著星光的眼睛。男孩穿著水洗牛仔外套，碎蓋頭被雨水洇得微卷，發(fā)梢卻倔強地翹起幾縷，露出光潔的額頭。他蹲下身將逃跑的布偶貓抱回籠子，手腕的銀色鈴鐺隨著動作輕晃，"它總愛鉆通風口，像在玩越獄游戲。"

店內(nèi)暖黃的燈光裹著貓毛的氣息，溫予安這才看清他胸前別著的工牌——夏慕風。少年擦著玻璃，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鼻梁上零星幾粒雀斑隨著笑容輕顫："你盯著招財看了五分鐘，是想養(yǎng)貓嗎？"他伸手撓了撓橘貓下巴，貓咪舒服地翻出肚皮，"不過它挑食得很，只吃三文魚罐頭。"

話題不知何時從寵物聊到了生活。夏慕風說起大學社團里的荒誕趣事，模仿社長跳機械舞的滑稽模樣，笑起來露出虎牙；又講起深夜騎行時遇見的螢火蟲，眼睛亮得驚人。溫予安倚著貨架，聽著他描述凌晨四點的城市，忽然想起裴硯永遠緊繃的下頜線，和辦公室里壓抑的寂靜。

落地鐘敲響一點時，溫予安才驚覺時間流逝。夏慕風抓了抓亂發(fā)，耳尖泛紅："糟了，聊太嗨忘記打烊。"他利落地收拾收銀臺，忽然掏出手機："加個好友吧！下次帶你去吃超絕的烤冷面，加雙倍芝士！"屏幕亮起的瞬間，頭像是他抱著三只小貓的搞怪自拍。

電動車的車燈刺破夜色，溫予安跨上車時，聽見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夏慕風舉著把透明雨傘追來，碎發(fā)被風吹得凌亂："下次請你吃飯！"他揮手的模樣像株蓬勃生長的向日葵，可溫予安望著他轉(zhuǎn)身時晃動的鈴鐺，眼前卻閃過裴硯西裝內(nèi)袋里若隱若現(xiàn)的小熊掛件。夜風卷起她的衣角，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新好友申請通過的提示，與記憶里某個永遠不會亮起的對話框，同時在黑暗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