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宋文佑逃也似逃的離開了平城。也沒有管遠處的李賈,就這樣倉促狼狽地逃跑。
思緒凌亂的無法使他冷靜的思考,事態(tài)已經(jīng)脫離了控制,再怎么補救也無濟于事。
從小,張蓁蓁就對他的態(tài)度就很奇怪,把他幾乎當成一件物品對待。放學(xué)回家要被監(jiān)督的洗十幾遍的手,不允許用干凈的餐具吃東西,只允許用不知誰用過的勺子,考不到班級第一名就會癲狂的把他的頭摁在馬桶水里,接著撈起來再摁下去。洗澡不能自己動手,只能讓她來。每當這時,她就會癡迷的盯著宋文佑的身體,像發(fā)現(xiàn)新玩具似的,在上面掐出一個又一個青紫的痕跡。
印象最深的就是小學(xué)畢業(yè)那年,張蓁蓁側(cè)旁敲擊的騙出了他的朋友,一反常態(tài)的邀請這群“臟孩子”玩,熱情招待了他們后卻開始在廚房里磨刀,嚇得一群半大小子四散而逃。
自那以后,宋文佑就再也沒交過朋友。他知道這是媽媽的意思。
“你可要當個乖小孩?!睆堓栎鑷樑芰撕⒆觽儯樕涎笠缰鴿M足的笑容。
18歲的宋文佑滿懷希冀地期待遠離這些痛苦,23歲的宋文佑卻只能到對過去的自己說一聲抱歉。
現(xiàn)在,連他唯一守護的,珍愛的,美好的都無處可逃。
“媽媽,那個叔叔嘴里在嘟囔的些什么?他怎么哭了。”鄰座小女孩揚起臉蛋,好奇的問?!?/p>
噓——”女人趕緊捂住懷中女孩的嘴巴,往遠處挪了挪。
無知無覺的回到家里,空虛地發(fā)呆,雖然并不會因此改變什么。
腳步聲拖拖沓沓,聲音的主人似乎在房門前踟躕了下,就這一瞬,宋文佑迅速調(diào)整好面部表情,恢復(fù)往日淡定的模樣。
能粉飾是表面上的太平也是好的。
起碼傷害不到彼此。
“睡了嗎?”他聽見李賈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你有什么要問的?!彼挝挠又逼鹕碜?,斂著眼皮。
“你其實不是去看朋友的吧。”
宋文佑苦笑:“如你所見,我是去見了幾位故人,產(chǎn)生了些矛盾?!?/p>
“但這跟你沒關(guān)系,我無可奉告,并不代表是一種欺騙,懂嗎?”
“有意思嗎,”李賈猛的把摔碎的眼鏡丟在地上,這下子徹底壞了,“我問你有意思嗎,宋文佑。事到如今,你還是在騙我,我感覺我像一只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連事情的完整經(jīng)過都不知道。”
“我是在擔(dān)心你,你tm懂嗎!懂嗎!”
李賈步步緊逼,宋文佑一言不發(fā),冷靜的看著李賈。那人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
真讓人窩火啊。
“你是否明白,我離不開你,你也不能離開我,對我有所隱瞞?!?/p>
“之前的事,我不計較了,但這件事,宋文佑,你聽好了,”李賈強硬的掐起宋文佑的下巴,“我會讓你服從的。做個乖孩子?!?/p>
宋文佑瞳孔緊縮,明白了李賈下一秒要干什么,抄起水杯就要往李賈頭上砸,可還是晚了一步,李賈已經(jīng)強勢的堵上了他的嘴唇,他無力的掙扎,反抗,如同多年前那樣。
李賈嘴里一熱,一股血腥味兒從宋文佑嘴里傳來。
他心一驚,掰開宋文佑的嘴。
血淋淋的。
心里的鈍痛,向四肢百骸傳來。
“沒…必要,哥…哥,沒必要?!彼诿娑?/p>
宋文佑冷冷的盯著地上的人,心底里只剩下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