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當空,云夢澤泛起詭異紅光。
魏無羨跪在祭壇廢墟中,懷中江澄的身體正在消散。紫電化作點點螢火,纏繞著飛向東南角樓——那里還殘留著藍忘機最后的氣息。
"魏公子。"年輕版的藍啟仁——或者說玄冥宗初代祭司站在血月下,紫色長袍無風自動,"千年布局,終在今朝。"
魏無羨緩緩抬頭,眼中金紋與血絲交織:"你把藍湛...送到哪去了?"
藍啟仁輕笑,指尖凝聚出一面水鏡。鏡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交錯的時間線:有的世界里魏無羨成為玄冥宗護法,有的世界里藍忘機墮入魔道,還有的世界里江澄帶著云夢江氏一統(tǒng)百家...
"輪回盤內(nèi)部。"藍啟仁的聲音帶著蠱惑,"所有時間線的交匯處。你心愛的藍二公子正在經(jīng)歷每一個可能的'藍忘機'的人生。"
魏無羨胸口印記突然灼痛,三塊碎裂的青銅碎片從袖中飛出,在水鏡前組成殘缺的圓。他看見藍忘機白衣染血,在無數(shù)個世界里尋找著什么。
"他在找你。"藍啟仁突然掐訣,水鏡中所有藍忘機同時抬頭,"看,即使靈魂碎裂,他依然記得..."
話音未落,魏無羨突然暴起!陳情化作黑色長劍直刺藍啟仁咽喉,卻在觸及皮膚的瞬間被青銅鎖鏈纏住。
"憤怒?很好。"藍啟仁眼中紫光大盛,"這才配做冥帝宿主。"
鎖鏈突然分化千萬,如毒蛇般鉆入魏無羨四肢百骸。劇痛中,他看見自己的血滴在碎片上,竟化作金色絲線射向東南角樓。
"原來如此!"藍啟仁狂喜,"道侶契能穿透輪回!"他一把抓起魏無羨,"看來計劃要提前了。"
蓮花塢地底傳來轟鳴,整片建筑開始下沉。魏無羨在眩暈中看見,湖底升起一座青銅巨門,門上凹槽正是輪回盤的形狀。
"當年藍霂沒能完成的儀式..."藍啟仁拖著魏無羨走向巨門,"今日由你補全。"
青銅門上的紋路與魏無羨心口印記完美契合。當被按在門上時,他忽然聽見藍忘機的聲音穿透時空:"魏嬰,看著我。"
所有痛苦瞬間遠去。魏無羨在意識深處看見藍忘機立于虛空,周身纏繞著無數(shù)金色絲線——每根絲線都連接著一個"藍忘機"的剪影。
"這是..."
"所有世界的'我'。"藍忘機輕觸最近的絲線,那個世界里黑衣的魏無羨正在血洗不夜天,"找到共通點,就能重啟輪回。"
魏無羨突然明白藍忘機的計劃:"你要融合所有時間線的記憶?"
"不止。"藍忘機指向絲線盡頭,"我要帶你去見輪回盤真正的核心。"
現(xiàn)實世界中,藍啟仁正將第五塊碎片嵌入青銅門。突然,魏無羨心口迸發(fā)出前所未有的金光,與門上的紋路共鳴!
"怎么回事?"藍啟仁驚愕后退,"宿主怎么會..."
金光中,魏無羨和藍忘機的虛影同時浮現(xiàn)。兩人指尖相觸的剎那,青銅門上的輪回盤圖案開始逆向旋轉(zhuǎn)!
"不!"藍啟仁撲上前,卻被彈飛數(shù)十丈。他年輕的面容迅速衰老,最終變回須發(fā)皆白的老者模樣,"這不可能...除非..."
"除非輪回盤認主。"虛空中的藍忘機握住魏無羨的手,"而你忘了,魏嬰才是它千年前選中的宿主。"
青銅門轟然洞開,強光吞沒一切。魏無羨最后看到的,是無數(shù)時間線收束成星河,而藍忘機在星河盡頭對他微笑:
"歡迎回家,魏嬰。"
當光芒散去,魏無羨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云深不知處的山門前。晨鐘悠揚,玉蘭花開的正好。
"這位公子,可是來聽學的?"
清冷如霜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魏無羨轉(zhuǎn)身,看見藍忘機一襲白衣,抹額如雪,正用陌生的目光注視著他。
而在藍忘機看不見的角度,魏無羨掌心浮現(xiàn)出一枚金色道侶契——這一次,換他來守護這段跨越輪回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