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蟠龍會一戰(zhàn),破而后立。繼應(yīng)悔峰一戰(zhàn)過后,狐鹿估倒,晏無師重傷。
天下局勢動蕩。經(jīng)過一番權(quán)勢更替,在一切都安定之后,沈嶠和晏無師選擇了隱居養(yǎng)傷的生活。
沒有人知道他們?nèi)チ四睦?,但他們就像固定的NPC總是在不同的場景隨機刷新著。
“你我本不是同路人,從前不是,往后也不會是?!?/p>
可事實真是如此嗎?
江湖上流傳著三個版本——龍陽、亦師亦友、死對頭。
說沈道長和晏宗主之前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這種人只能說是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認(rèn)為他們只是那種男歡女愛之情的更是荒謬。
顯然,第一者是相當(dāng)不可靠的。
第二、三者更多人認(rèn)同,為此,書樓還特意出了許多新話本,一時風(fēng)靡于世,皆為二人事跡自愧不如。
山間薄霧未散,竹影婆娑。
石桌上,一壺新茶正沸,白霧裊裊升起,又被微風(fēng)輕輕拂散。
沈嶠執(zhí)壺,手腕微傾,琥珀色的茶湯滑入瓷盞,水聲清泠。他眉目依舊溫潤,修行之人年壽更長,倒顯得愈發(fā)從容。
晏無師斜倚在藤椅上,指尖輕叩桌面,似笑非笑。
“阿嶠這茶,倒是越泡越苦了?!?
沈嶠抬眸看他一眼,唇角微揚。
“晏宗主若嫌苦,不如自己泡?”
晏無師低笑一聲,伸手接過茶盞,指尖不經(jīng)意擦過沈嶠的手背,溫?zé)岬挠|感一觸即離。
他低頭抿了一口,道。
“苦是苦了點,倒也耐喝。”
沈嶠搖頭,似無奈又似習(xí)慣,只是眼底浮起一絲極淡的笑意。
他們隱居已有十年。
江湖上關(guān)于他們的傳聞從未斷過,有人說他們早已反目成仇,在某處決一死戰(zhàn);也有人說他們攜手歸隱,共度余生。
但事實上,他們既沒有生死相搏,也沒有纏綿悱惻,只是……就這樣,一壺茶,一座山,偶爾拌兩句嘴,偶爾并肩看一場日落。
“你我本不是同路人,從前不是,往后也不會是?!?/p>
可十年過去,他們?nèi)耘f坐在一起喝茶。
晏無師忽然放下茶盞,瞇眼望向遠(yuǎn)處。
“阿嶠。”
“嗯?”
“山下有熱鬧。”
沈嶠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遠(yuǎn)處官道上煙塵微起,隱約可見幾匹快馬疾馳而過,馬上之人神色慌張,似在逃命。
“要管嗎?”
晏無師問,語氣里帶著幾分玩味。
沈嶠沉吟片刻,搖頭。
“你我既已歸隱,何必再沾江湖事?”
晏無師嗤笑一聲。
“你變了。”
沈嶠微笑。
“晏宗主若手癢,不如去劈柴?”
晏無師挑眉。
“你使喚我?”
沈嶠淡定喝茶。
“不敢,只是建議?!?
晏無師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大笑出聲,起身一甩袖子。
“好,今日便聽沈道長一回。”
然后,他真去劈柴了。
沈嶠望著他的背影,輕輕搖頭,眼底卻是一片溫和。
江湖紛擾,早已與他們無關(guān)。
但這樣……似乎也不錯。
晏無師剛提起斧頭,忽聽山下傳來女子呼救聲。
沈嶠指尖一頓,茶盞輕放,身形已掠出數(shù)丈。
晏無師搖頭嗤笑,卻隨手?jǐn)S出斧頭——精準(zhǔn)斬斷歹徒刀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