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最后一天,兩人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在省內(nèi)地逛了一圈,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原身從小到大記憶也終于是清清楚楚的了。
“所以……”
沈嶠站在孤兒院斑駁的鐵門前,踮腳抬起指尖輕輕撫過上面褪色的“玄都福利院”幾個字。
他是被老院長祁鳳閣在雪夜里撿到的棄嬰。襁褓里除了一塊刻著“嶠”字的玉佩,別無他物。
祁鳳閣是個古怪的老頭,滿屋子的古籍,最愛在搖椅上叼著煙斗念《莊子》。
他供沈嶠讀書,教他寫字,卻在沈嶠初三那年突發(fā)心梗去世。
臨終前,老人攥著他的手說。
“阿嶠,你命里有劫,但總會遇到貴人?!?
晏無師踢開路邊石子,冷笑。
“貴人?就這破地方?”
他的記憶更簡單。
醫(yī)學(xué)世家的獨(dú)子,十歲那年全家遇害,唯獨(dú)他被一個路過的少年拽進(jìn)巷子躲過一劫。
那少年就是沈嶠。
后來,他輾轉(zhuǎn)多個寄養(yǎng)家庭,但與其說是寄養(yǎng),不如說是吃百家飯長大,最終在高中時和沈嶠重逢。
學(xué)校檔案里寫他“性格孤僻,有暴力傾向”,但沈嶠的班主任卻堅(jiān)持讓他住進(jìn)沈家空置的客房。
“同居啊……”
晏無師意味深長地拖長音調(diào)。
“沈?qū)W委,你早對我圖謀不軌?”
沈嶠面無表情地把書包砸過去。
“是你撬了我家鎖?!?
開學(xué)后,日子如常。
晏無師依舊上課睡覺,但月考永遠(yuǎn)壓沈嶠一頭。沈嶠還是模范生,卻會在課間偷偷把晏無師踹醒。
“再睡就留級了?!?
論壇里的帖子更新到“爆!校霸學(xué)委共用耳機(jī)聽歌實(shí)錘!”,照片里晏無師的指尖纏著沈嶠一縷頭發(fā)。
高三的晚自習(xí),晏無師突然撕了張紙條塞沈嶠手心。
“無聊,逃課去網(wǎng)吧?”
沈嶠回。
“作業(yè)寫完再說”
紙條傳回來,多了行字。
“寫完親一口?”
沈嶠耳根發(fā)燙,筆尖戳破試卷。
紙條上的字跡還沒干透,后桌的女生就猛地倒吸一口涼氣,一把搶過紙條,尖叫聲瞬間炸開。
“親一口?!我靠??!”
全班嘩然。
沈嶠的耳根紅得幾乎滴血,晏無師卻懶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挑眉道。
“怎么?沒見過人談戀愛?”
教室里瞬間安靜了一秒,隨即爆發(fā)出更大的起哄聲。
有人拍桌,有人吹口哨,后排幾個男生甚至開始鼓掌。
“晏哥牛逼!”
沈嶠一把拽住晏無師的衣領(lǐng),壓低聲音咬牙切齒。
“你故意的?”
晏無師任由他拽著,唇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
“不然呢?沈?qū)W委,你以為我們還能瞞多久?”
講臺上的值班老師終于忍無可忍,粉筆頭精準(zhǔn)砸向晏無師的額頭。
“安靜!再吵記過!”
晏無師頭一偏,粉筆擦著發(fā)梢飛過,他嗤笑一聲。
“記唄,反正我的處分單能貼滿教務(wù)處?!?
回家的路上,沈嶠揉著太陽穴,忍無可忍。
“這劇情是不是太離譜了?”
晏無師單手插兜,另一只手拎著沈嶠的書包帶,漫不經(jīng)心道。
“哪個部分?全班尖叫,還是我們‘談戀愛’?”
“都有。”
沈嶠皺眉。
“這作者得了失心血?非要搞這種狗血橋段?”
晏無師忽然停下腳步,瞇眼看向夜空。
“說不定她就在某個地方看著我們,邊寫邊笑。”
沈嶠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一輪滿月高懸,月光清冷,仿佛真的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