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公子可有意參加城中才子會試?"我試著問道,"若能出人頭地,或許家族之命也能有所轉(zhuǎn)機。"
"功名利祿,非我所求。"楊一嘆語氣平靜,"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只愿做個清凈書生,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他的氣度讓我驚嘆。與前些天見過的那些急于求成的書生相比,楊一嘆宛如一泓清泉,不染纖塵。
"公子高潔,令人敬佩。"我發(fā)自內(nèi)心地說,"若我未被家族所迫,也愿過這般自在生活。"
"姑娘何故嘆息?"他問道。
"生在富貴之家,反成桎梏。"我苦笑,"父親為家族考量,我為婚姻所憂,終日不得安寧。"
楊一嘆沉思片刻:"人各有命,難以強求。或許姑娘該與父親坦誠相談,而非四處求助外人。"
"父親威嚴,不容違抗。"我低頭,"何況涂山家?guī)状鷨蝹?如今家業(yè)繁盛,父親定要擇個能扛起大任的女婿。"
"所以姑娘才出此下策?"
"非是下策,只是...不得已而為之。"
楊一嘆沉默良久,終于道:"既如此,我會盡力相助。但請姑娘記住,姻緣之事,有時命中注定,強求不得。"
"多謝公子。"我起身告辭,卻又想起什么,"公子若有所需,涂山鳶兒必定鼎力相助。"
回家的路上,小玉好奇地問:"小姐,這位楊公子當(dāng)真愿意幫忙?"
"他與眾不同。"我點頭,"有一種超脫塵世的氣質(zhì),讓人心生敬意。"
"可他不愿參加才子會試,如何能..."
"不必擔(dān)心。"我笑道,"總會有辦法的。"
接下來的日子,我常去書院,與楊一嘆探討詩書,談天說地。他學(xué)識淵博,見解獨到,每每讓我受益匪淺。漸漸地,我發(fā)現(xiàn)自己期待與他相見的時刻,哪怕只是靜靜聽他講解一篇古文。
一日,小玉帶來消息:"小姐,不好了!狐王派人來了,說要提前迎親!"
我心頭一驚:"什么?怎會如此突然?"
"聽說是狐王近日看上了別家姑娘,想早日婚,好再納妾。"
"豈有此理!"我怒不可遏,"我豈能嫁給如此無恥之徒!"
當(dāng)晚,我偷偷溜出家門,急匆匆趕往書院,想告知楊一嘆最新情況。然而書院大門緊閉,我只能翻墻而入。
月光下,我看見楊一嘆的竹舍仍亮著燈。輕輕叩門,卻無人應(yīng)答。門虛掩著,我小心推開。
"楊公子?"
屋內(nèi)空無一人,案幾上的書卷攤開,筆墨未干。我正要離開,忽見桌上有一封信,上面寫著"東方"二字。
好奇心驅(qū)使下,我忍不住拆開查看:
"淮竹:
世事變幻,命運多舛。你我一別經(jīng)年,不知可好?青丘舊事,??M夢中。若有來世,愿你我皆為尋常百姓,不受世俗束縛,自由相愛。
一嘆"
信中情真意切,字字戳心。我恍然大悟——楊一嘆與東方淮竹原來是舊識,甚至可能有過情愫!難怪他愿意幫我向東方家傳信,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