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盛夏裹挾著熱浪襲來,幼兒園的走廊里飄著西瓜的清甜香氣。林小滿蹲在儲物柜前整理教具,突然摸到口袋里皺巴巴的糖紙——那是昨晚久酷塞給她的橘子味硬糖,糖紙邊緣還留著他牙齒咬開的痕跡。
手機在這時震動,是久酷發(fā)來的消息:"林老師,救命!我被'敵軍'包圍了!"配圖是他被一群舉著小拳頭的小朋友團團圍住的照片,朵朵正踮著腳往他頭上戴自制的紙皇冠。
林小滿匆匆趕到活動室,就看見久酷坐在小椅子上,膝蓋幾乎頂?shù)较掳?,手里還笨拙地捏著折紙千紙鶴。"他們說要教我折會飛的超級英雄。"他抬起頭,睫毛上沾著彩色亮片,"結(jié)果我現(xiàn)在成了他們的俘虜。"
孩子們立刻嘰嘰喳喳地告狀:"rap哥哥把翅膀折反了!""他說奧特曼會發(fā)射愛心光波!"林小滿忍俊不禁,接過他手里歪歪扭扭的折紙:"來,我教你。"她的手指覆上他的,帶著粉筆末的清香,"這里要這樣翻折,像疊小被子一樣。"
陽光透過窗戶斜斜照進(jìn)來,在久酷側(cè)臉鍍上一層金邊。他突然想起昨晚訓(xùn)練到凌晨,打開手機看到小滿回復(fù)的消息:"今天的千紙鶴很勇敢,就算翅膀歪了也努力在飛。"當(dāng)時基地里只剩鍵盤敲擊聲,而這句話讓他盯著屏幕傻笑了很久。
"久酷哥哥!"朵朵突然舉起畫紙,"我給你和小滿老師畫了新家!"紙上歪歪扭扭地畫著兩棟房子,中間架著彩虹橋,還有兩個牽著手的小人,頭頂飄著愛心。林小滿的臉騰地紅了,久酷卻認(rèn)真地接過來:"畫得真好,等我贏了冠軍,就把這幅畫裱在獎杯旁邊。"
午休時間,久酷跟著小滿來到教師休息室。他好奇地翻看著桌上的教案,發(fā)現(xiàn)扉頁貼著張便利貼:"今日待辦:給鳳仙花澆水,檢查朵朵的過敏藥,和...?"后面那個問號被劃掉,改成了小小的"久酷"。
"在看什么?"小滿端著兩杯綠豆湯進(jìn)來,發(fā)梢還沾著廚房的水汽。久酷慌忙放下本子,耳尖泛紅:"沒...沒什么。"他低頭喝著綠豆湯,嘗到里面放了桂花蜜,和她身上的香味意外契合。
傍晚放學(xué)時,突然下起雷陣雨。久酷撐著傘把小滿送到公交站,兩人站在站牌下等車。雨水順著傘骨匯成水簾,他突然開口:"下周末...我們戰(zhàn)隊有線下粉絲見面會,你...要不要來?"
小滿望著雨幕中閃爍的車燈,想起上次在基地看到的應(yīng)援女孩:"我去...合適嗎?"久酷急得跺腳,濺起的水花沾濕了褲腳:"當(dāng)然合適!你是...你是對我很重要的人。"他的聲音被雷聲掩蓋了后半句,但小滿還是從他泛紅的耳尖讀懂了未盡的心意。
公交車的燈光穿透雨霧駛來,久酷突然從口袋里掏出個小盒子:"給你的。"說完就跑開了,留下小滿站在原地。打開盒子,里面是串用糖紙折成的手鏈,每顆糖紙都印著不同的口味——草莓、橘子、葡萄,都是他平時分給她的糖果。最中間的金色糖紙上,用馬克筆寫著歪歪扭扭的字:"下次換我當(dāng)你的專屬甜品店。"
公交車緩緩啟動,林小滿握緊手鏈,看著車窗外久酷揮手的身影越來越小。雨還在下,但她突然覺得,有些小心翼翼藏起的心事,就像被雨水澆灌的鳳仙花,正在某個角落悄悄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