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小姐的舞姿真是令人著迷。"一個低沉的嗓音在他身后響起。

中也轉(zhuǎn)過身，看到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男子站在陰影里。他穿著深藍(lán)色的托加袍，邊緣繡著紫色的花紋，顯示出他的貴族身份。那張俊美的臉龐上掛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但那雙鳶色的眼睛卻深不見底。

"在下太宰治。"青年微微頷首，"久聞中也小姐的名聲，今日特來一見。"

一股寒意順著中也的脊背蔓延。這位年輕貴族說著幾乎美的拉丁語，卻帶著微妙的異國口音——那是他家鄉(xiāng)的口音。而且，他直呼自己的名字，而不是羅馬人給他起的奴隸名。

這就是昨晚送刀的人。

"太宰先生過獎了。"中也擠出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微笑，聲音刻意柔和，"不知道我有什么能為您效勞的？"

"陪我走走如何？"太宰治輕輕啜了一口杯中的酒，"布魯圖斯的花園聽說很是美麗。"

沒等中也回答，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向花園走去。中也猶豫片刻，還是跟了上去。他的腰間隱蔽地別著那把短刀——如果這是個陷阱，他至少能反抗。

花園里的空氣比宴會廳清新許多。噴泉的水聲掩蓋了他們的對話，月光灑在大理石鋪就的小徑上。太宰治走在前面，長袍在地上拖出一道優(yōu)雅的弧線。

"你不是羅馬人。"中也開門見山地說，放棄了刻意柔化的嗓音，語氣變得銳利。

太宰治轉(zhuǎn)過身，月光照亮了他那雙深邃的眼睛。"你也不是舞者，中原中也。"

聽到自己的全名，中也幾乎是本能地拔出了腰間的短刀，鋒利的刀尖直指太宰的喉嚨。"你是誰？"他低聲問道，聲音因緊張而微微發(fā)顫。

太宰治絲毫沒有驚慌，反而笑了起來。他用一種中也三年未曾聽過的語言說道："我正想問你同樣的問題，武士閣下。"

中也的手猛地一抖。那是他的母語，是他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聽到的語言。"你怎么會——"

"知道你來自東方？知道你曾是武士？"太宰治優(yōu)雅地?fù)荛_刀尖，伸手輕撫中也發(fā)髻上的金飾，"你的姿態(tài)出賣了你。即使穿著舞者的服飾，你站立的方式依然是武士的姿態(tài)。你手上的繭也不像是舞者應(yīng)有的。"

中也沒有再次舉刀，但警惕絲毫未減。"那把刀是你送的。"

"是我讓人送的。"太宰治承認(rèn)，"我想確認(rèn)你是否還記得自己的身份。"

"我的身份與你何干？"中也冷笑，"還是你只是另一個想要獵奇的貴族？"

太宰治的笑容變得深沉。"我在找一個真實的人，在這座虛偽的城市里。"他靠近一步，"而你，中也，是我見過最真實的存在——即使被迫戴上面具，你的眼睛依然燃燒著不屈的火焰。"

中也退后一步，感到一陣莫名的不適。這個男人的眼神太過直接，仿佛能穿透他精心維持的防備。更讓他不安的是，對方似乎了解他，而他對太宰治卻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