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唇干澀得說不出話。他別過臉去,假裝整理毛巾:"燒得不輕啊,連胡話都開始說了。"
太宰輕笑一聲,隨即因為牽動傷口而輕皺眉頭:"這不是燒的關(guān)系。我一直都這么想。"
"閉嘴吧,好好休息。"中也站起來,背對著太宰,"你的燒退了,但還需要靜養(yǎng)。"
他能感覺到太宰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背上,像有實質(zhì)般灼熱。
"中也..."太宰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如果當初...如果當初我們不是以兄弟的名義相遇,而是以其他方式..."
中也猛地轉(zhuǎn)身:"夠了,太宰。你需要休息,我也是。"
太宰沒有爭辯,只是靜靜地注視著中也,眼中帶著一種難以解讀的情緒。半晌,他閉上眼睛,低聲說道:"晚安,中也。"
中也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太宰的話像一顆種子,落在他心里,開始生根發(fā)芽。
如果當初不是以兄弟的名義相遇...那會怎樣?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會不會全不同?
這個念頭像潮水般涌來,讓中也感到一陣恍惚。他甩甩頭,試圖驅(qū)散這些危險的想法,回到沙發(fā)上躺下。
然而,睡意卻遲遲不來。他的思緒回到三年前,回到森鷗外帶著太宰出現(xiàn)的那一天,回到他們被迫成為"兄弟"的開始。
那時的太宰,眼中還沒有今日這般的陰郁和復(fù)雜,而是有一種純粹的、幾乎是殘忍的好奇心。中也記得自己本能地對他產(chǎn)生了戒備,卻也被那雙鳶色的眼睛所吸引。
"該死..."中也低聲咒罵,用手臂遮住眼睛。
窗外,雨終于停了。初升的太陽將淡金色的光芒灑進房間,為一切鍍上柔和的邊緣。中也陷入了淺眠,夢中是太宰的聲音,低沉而遙遠:"如果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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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太宰的狀況明顯好轉(zhuǎn)。他坐在床上,看著中也端來的簡單午餐——從附近便利店買來的飯團和味增湯。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就隨便買了些。"中也把托盤放在床頭柜上,語氣生硬。
太宰微笑著接過飯團:"謝謝,中也真是體貼的哥哥呢~"
中也皺了皺眉,太宰似乎已經(jīng)全恢復(fù)了往日的調(diào)侃態(tài)度,讓人懷疑昨晚那些溫柔的話語是否只是發(fā)燒引起的幻覺。
"你的傷怎么樣?"中也問道,試圖將對話引向正常軌道。
太宰活動了一下肩膀,微微皺眉:"還行,不影響基本活動。再休息一天應(yīng)該就能回港口報道了。"
中也點點頭:"那就好。"
一種奇怪的尷尬在兩人之間蔓延。以往他們之間要么是針鋒相對的爭吵,要么是任務(wù)中的默契配合,很少有這樣安靜相處的時刻。
太宰打破沉默:"聽說橫濱美術(shù)館最近有個展覽,關(guān)于印象派的。中也想去看嗎?"
中也愣住了:"什么?"
"展覽。"太宰重復(fù)道,語氣平常得像是在討論天氣,"我記得中也喜歡那些畫。尤其是莫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