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說……”
“你想問……”
還真有默契。
玉衡揉了揉額角,端起那碗藥一飲而盡,苦的整張臉都猙獰著,白岳拿著那碗蜜餞遞到他面前,緩緩開口:“吃吧?!?/p>
吃?那不得落了下風(fēng)?
不吃?苦的是自己。
玉衡剛決定去拿,結(jié)果白岳似有預(yù)料的把盤子一放,傲然冷哼道:“不吃算了,本公子自己吃?!?/p>
“……”玉衡瞪大了雙眼。
6
不給就不給,誰特么稀罕吃。玉衡繼續(xù)回到剛才的話題,他喝醉酒以后會耍酒瘋來著,要是個(gè)姑娘送他回來的就糟糕了。
玉衡湊過去,一臉古怪:“我想問你,昨晚是到底誰送我回來的?是青樓的姑娘么?”
“你想知道?”他彎了彎唇角,坐在凳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風(fēng)度翩翩的斜了他一眼:“本公子為什么要告訴你?”
“……”玉衡聽出這話的言外之意,“你想讓我做什么?要錢嗎?還是什么?”
白岳搖了搖頭回道:“不是?!?/p>
“那是什么?”玉衡突然好奇起來,畢竟白岳少年醫(yī)仙,什么得不到?連女主都是他的,又不差錢。
白岳目光漸深,黑眸中情緒翻涌著,不動(dòng)聲色地壓下心頭那股悸動(dòng),羽睫低垂,徐徐啟唇:“我要你,留在我身邊……一年?!?/p>
這顯然不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昨天晚上的人大概就是白岳了。
玉衡不明白他此舉意思,難道是因?yàn)樽约褐皩?shí)在惡心到他?想要報(bào)復(fù)?可是又不像,不然怎么又去青樓把他自己帶回來?
難道……喜歡他么?
可是對待楚曜那副厭惡的樣子不是假的。
白岳纖長白皙的手指摩挲著杯壁,玉衡半天沒有做聲,空氣寂靜的有些窒息,他抬頭望去,發(fā)現(xiàn)玉衡慌亂移開了目光,嗯了一聲。
一順口說出來玉衡就覺得不對,他腦子抽了?干嘛答應(yīng)這個(gè)要求?
這個(gè)角度白岳剛好看見他側(cè)臉和如蝶翼扇動(dòng)的睫毛,一張很完美的的側(cè)臉,說是造物主的恩賜也不過分,不過這張臉卻做著他不喜歡的表情,懊惱。
“為什么。”許久,玉衡撇過頭問道,還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留在你身邊?為什么?!?/p>
“本公子想做什么關(guān)你什么事?!彼f道。
“……”
“玉衡!我要去報(bào)仇了……”葉兮推開門,原本上揚(yáng)的嘴角尷尬停留著,他看了看白岳,又看了看玉衡。
他們怎么在一起?
白岳瞇著眼睛,視線落在葉兮手上拿著的藥瓶身上,玉露丸?葉兮呃了一聲,她掏出碎銀子放在手心。
白岳語氣一滯,帶著點(diǎn)諷刺:“本公子好歹也是神醫(yī),你這么點(diǎn)的準(zhǔn)備打發(fā)要飯的?”
“不夠就先欠著嘛?!彼龍A溜溜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不過你這個(gè)玉露丸可真是好東西。”
玉衡把旁邊的一小碟蜜餞拿在手上,暗紅色的梅干看起來挺不錯(cuò),入口很甜,又不膩人。不知道去哪兒買的,還真不錯(cuò)
正當(dāng)他品嘗美食之時(shí),原本聊著天的男女主雙雙看向他,葉兮用口型對他說著:仙君大人,等我。
然后大步離開了客棧。
“……”玉衡才恍然,這個(gè)蜜餞是白岳的。他尷尬地把手中的東西放回碟子,“看我做什么?”
白岳沒說話。
玉衡嘴唇一抿,“吃了四塊而已?!?/p>
白岳哼了一聲,臉上露出不相信的表情。
“好吧,吃了六塊?!彼暳δ敲春??于是從懷里掏出兩個(gè)碎銀子放在桌上,“諾,夠了吧?!?/p>
白岳不假思索地道:“不夠?!?/p>
玉衡傻眼了,“為什么?!?/p>
白岳不說話。
這白岳怎么這么奇怪,不就是一碗蜜餞么,而且兩個(gè)碎銀子都可以買十碗了,真是黑心商家,玉衡拿出自己錢袋子唉聲嘆氣,錢都快沒了。
下一秒整袋就被一只手拿了過去。
白岳顛了顛,分量還挺重,輕飄飄地道:“夠了?!?/p>
玉衡張了張嘴,那可是自己全部的身家,這特么周扒皮吧。他突然就后悔了,為什么就答應(yīng)了,現(xiàn)在錢也被拿走了,跑到?jīng)]法跑。
“小公子,銀子你看你都拿走了,給我留一點(diǎn)點(diǎn)?”剛剛一臉大便的表情立刻變成委屈臉,表現(xiàn)得可憐兮兮:“一點(diǎn)點(diǎn)?”
玉衡一向會使用他這張臉的優(yōu)勢,水靈的眸子無辜地看著白岳,豎起一根手指,紅潤的唇瓣輕啟:“一點(diǎn)點(diǎn)?小公子”
笑得一派純良,干凈得不帶一絲雜質(zhì),每次叫小公子都會拖長了尾音,有些上揚(yáng),讓人臉紅心跳的,真是會騙人,白岳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不自覺蜷縮起來。
但他知道,要是把錢袋還回去,玉衡一定會跑。
他淡淡地回道不給。
“不給是吧?!庇窈庖а揽戳怂胩?,一肚子火氣,直接坐在凳子上耍無賴:“你不給我,我就不答應(yīng)你?!?/p>
只是在他身邊待一年,又不是當(dāng)奴隸,況且當(dāng)奴隸也不需要把自己的錢全都拿走啊。
沒錢可是寸步難行。
白岳嗤笑著,捻起一顆蜜餞放在嘴里,對他威脅的話絲毫不在意,“可是你剛剛答應(yīng)本公子了。”
單純。
這里又沒有人證,誰能證明他剛剛答應(yīng)了?
玉衡雙手抱胸,他雙眸彎彎,像盛了一汪湖水,好看極了,語氣飛揚(yáng),連同臉上都帶了一抹得意的神情,看著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我收回剛才的話,反正別人也不知道?!?/p>
他說的一臉坦蕩,好像理所當(dāng)然似的。白岳拿蜜餞的手停在空中,他都要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急道:“你答應(yīng)本公子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玉衡做了個(gè)鬼臉:“我又不是君子。”
白岳:……
“你!”白岳拿著茶杯狠狠一放,發(fā)出砰的一聲,臉色越來越沉:“你再說一遍”
玉衡不動(dòng)聲色地咽了咽唾沫,白岳的樣貌是生得清俊溫潤的,現(xiàn)下生起氣來,瞪著的雙眸平添了幾分艷色。
好看是好看,但是還是惜命要緊。
沒見過這么霸道的人,奇葩,那是自己的錢包,而且自己又不是他老婆,就算是他老婆那不能一毛錢都不給他吧,不對,什么老不老婆的。
玉衡原本平息的怒火又被挑了起來,他罵道:“你什么意思,我就……”原本氣勢洶洶可是對上那雙平靜的雙眸,又有些慫,小聲辯駁:“我……總得給我些錢吧,不然……我吃飯沒錢?!?/p>
惹怒變態(tài)神醫(yī)的下場,玉衡之前在系統(tǒng)里見識到了。
楚曜就是一個(gè)例子,原本他長得不錯(cuò)的,結(jié)果因?yàn)槔侠p著白岳,結(jié)果就被下了藥,臉上跟豬皮似的,丑。
“……”白岳對他的態(tài)度很是滿意,眉目柔和了不少,從錢袋里拿出兩顆碎銀子放在桌子上,十分善解人意地說道:“本公子只給你這么多,日后去哪兒都得跟本公子說,我自然會給你銀子。”
玉衡眼角抽了抽:“神經(jīng)?!?/p>
“什么?”白岳沒聽清他的低語,但是下意識覺得不是什么好話,奇怪的用詞,他都未曾聽說過。
玉衡看著他,話語中別有深意:“夸你唄?!?/p>
他說的很認(rèn)真,白岳從他漂亮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心跳停了一瞬間,才蠕動(dòng)著嘴唇,雖然理智認(rèn)為是假的,但是渾身上下還是像火燒一樣熱,不自然地垂下手,硬憋出一句:“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