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少年團

00.

馬嘉祺也許是我無終的青春，也許是我青春的無終。

鄭州到重慶到底有多遠？

01.

我初一就喜歡上馬嘉祺了。在鄭州八中的北樓里我在一樓，他在二樓。初三在三樓。也許這是學(xué)校不成文的規(guī)定，每個樓層都好像隔著一座大山，將每個年級都分成獨立的個體。

這也將我的暗戀加大了難度。

開學(xué)第一天就看到他在站在距離我們很遠的國旗下演講。高高的演講臺除開一旁笑臉盈盈的領(lǐng)導(dǎo)就只剩下他。

單薄的身子好像能透過淡藍色的襯衫撐起整個初夏。他的聲音不低沉，反倒有些清，吐字很清晰。

一種很難用文字形容的聲音。

讓我想想怎么跟你們說，大概就是清脆的透明玻璃罐盛滿清泉水或者夏日站在山巔吹過的晨風(fēng)。

“祝愿新的學(xué)期大家都能保持善良、努力、勇敢，好好學(xué)習(xí)，成績進步。謝謝大家。”

嘉祺。嘉祺。

“我的夏天像碳酸?！?/p>

氣泡刺激著喉嚨，瞬間就消散。

02.

那次以后很久都未見到他。我常常會在一樓到二樓的樓梯間停留。想著如果他從這里經(jīng)過會帶起我心中潭水多么大的漣漪。

學(xué)校發(fā)了校服。寬大的校服外套下藏著一件用塑料袋裝著的疊得整齊的襯衫。我在不起眼的教室角落抱著這件新得有些硬硬的襯衫蹭了蹭。

想著自己多么幸運，能借著穿校服的理由和他分享同一款面料，同樣的顏色。我甚至?xí)瞪档叵耄瑫粫心敲匆惶?，他穿過的校服外套，會經(jīng)過某種奇妙的流轉(zhuǎn)，落到我手里。

我的校服襯衫一直被我精心熨燙，干凈得仿佛從未被穿過。衣領(lǐng)內(nèi)側(cè)，我用針線繡了一個很小的“M”，只有我自己看得見。那是屬于我的秘密標記，像一個無聲的誓言。

03.

整個初中，馬嘉祺對我來說就像是二樓玻璃窗里映出的光影，觸不可及卻又無處不在。他在學(xué)校的宣傳欄上，在老師口中作為榜樣的提及里，在每個我偷偷打聽來的關(guān)于他的故事里。

他有著乖乖的小鍋蓋頭，眼睛大大的像紫黑色的葡萄，皮膚很白。笑起來的時候，眼睛里好像真的有星星。他很少在教學(xué)樓下晃悠，好像總是忙忙碌碌的。

我學(xué)會了留意二樓的動靜，學(xué)會了在升旗儀式時第一時間在人群中搜尋他的身影，學(xué)會了在放學(xué)后假裝不經(jīng)意地經(jīng)過他們班門口，只為看一眼他整理書包或者和朋友交談的樣子。

有一次，我在樓梯間聽到他和幾個朋友說笑。他們的聲音很輕，但我還是努力分辨著屬于他的那一道。他說了句“馬哥，快點啦！”然后是一連串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又漸行漸遠。

心臟猛地跳了一下，然后像漏了一拍。他……是往我這個方向來了嗎？我屏住呼吸，像一只受驚的小鹿，躲在一旁的柱子后面。

我聽見他清亮的笑聲，伴隨著運動鞋摩擦地面的輕響。然后，一陣淡淡的茉莉花香飄了過來。不是香水味，是一種很干凈、很舒服的清香，像剛剛洗過衣服，或者用了某種清新味道的沐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