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敖光別開臉,避開他灼熱的視線,聲音有些發(fā)緊,像被勒住了喉嚨,“路是自己選的。你自己選的路,現(xiàn)在說后悔?”
“如果我說,我后悔了呢?”昊天一步步走近,像是打破了空氣中那道無形的墻壁,直到兩人之間只剩咫尺距離,他身上帶著淡淡的、熟悉的薄荷香氣,以及屬于他自己的,成熟而又帶點危險的氣息,“敖光,給我一個機會,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也給丙兒……一個整的家,好不好?”他的聲音低沉而充滿磁性,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懇求,甚至可以聽到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伸出手,想要觸碰敖光的臉頰,想要感受那五年未曾觸碰過的溫度,卻被敖光偏頭躲過。那躲閃的動作,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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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晚了,昊總該回去了?!卑焦獾穆曇艋謴土藨T常的冷靜,甚至帶著一絲疏離,仿佛剛才那個被觸動心弦的人不是他一樣。他必須這樣,他不能再讓自己輕易地陷入這個男人編織的情網,不能再讓自己沉淪在他溫柔的陷阱里。
昊天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距離敖光的臉頰只有幾厘米的距離,卻像隔著萬水千山。他眼中的光芒黯淡了幾分,像是燃盡的火苗,只剩下余燼。他苦笑一聲:“也是,我今天唐突了。”他收回手,握緊成拳,指甲深深地掐進了掌心,以此來壓制內心的沖動和失落。他深深看了敖光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太多復雜的情緒,有痛苦,有無奈,有不甘,也有……無法言說的愛戀?!澳俏蚁茸吡?。”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丙兒……我會常來看他的?!边@像是一句承諾,也像是一種宣告。
門被輕輕帶上,隔絕了室外微涼的夜風,也似乎隔絕了某些蠢蠢欲動,還全爆發(fā)的情愫。房間里恢復了安靜,只有敖光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敖光在書桌前站了許久,最終拿起那個海豚擺件,它在指尖顯得格外冰涼。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它光滑的表面,仿佛在尋找著某種慰藉。腦海里回蕩著昊天的那句“給丙兒……一個整的家”,以及敖丙那聲“像爸爸一樣抱我”。
“爸爸!”敖丙抱著他那只藍色的海象玩偶枕頭,揉著惺忪的睡眼,睡衣領口有些歪斜,帶著孩子特有的軟糯香氣,出現(xiàn)在書房門口,“昊天叔叔走了嗎?”
“嗯,走了。”敖光將海豚擺件放回原位,轉過身,臉上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哦……”小家伙有些失落,扁了扁嘴,那小模樣讓敖光的心又是一軟,“爸爸,昊天叔叔……還會來嗎?”他小心翼翼地問,眼神里帶著渴望,像在期待一個美夢。
敖光看著兒子澄澈的眼眸,那里面映著他自己的身影。他沉默片刻,腦海里飛快地閃過昊天離開前那個復雜至極的眼神,以及他那句“我會常來看他的”。然后,他蹲下身,張開雙臂,將敖丙抱進懷里,感受著孩子柔軟的身體和依賴的溫度,“丙兒希望他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