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車庫的冷氣混著豪車尾氣鉆進加長林肯的車廂，溫晚的黃金面具在防彈玻璃上投下蛛網般的裂痕狀光斑。沈硯之突然按住她調整面具系帶的手，皮質手套下的疤痕在熒光燈下泛著病態(tài)的蠟。"通風管道寬度只有35厘米。"他食指在她掌心劃出灼熱的數(shù)字，車頂投影的食人魚群正瘋狂撞擊虛擬水面，"別像三年前那樣卡住左肩。"

溫晚抽回手的動作讓面具邊緣在脖頸劃出細線，車載電臺突然爆出電流雜音："臺風'白鹿'導致C區(qū)供電中斷..."話音未落，沈硯之的食人魚缸投影突然變成雪花噪點，幾條虛擬魚尸漂浮在車頂。

監(jiān)控室的備用電源發(fā)出垂死般的蜂鳴。溫晚踮腳時，高跟鞋的金屬細跟在地面刮出刺耳聲響。面具在攝像頭前拖曳出的金色殘影像融化的金箔，發(fā)卡撬開通風蓋板的瞬間，左肩胎記爆發(fā)出烙鐵般的灼痛。工具包從指間滑落，扳手與管壁碰撞的脆響在金屬管道里不斷折射放大。

化妝間里的林悅正在補涂口紅，右耳失聰?shù)淖蠖蝗徊蹲降教旎ò鍌鱽淼漠愴?。她仰頭的動作讓鉆石耳墜勾住了發(fā)絲，香水瓶從梳妝臺滾落時，瓶口在通風口濾網掛住一縷金線——那是溫晚面具上脫落的金絲。

"保安室？你們西側監(jiān)控探頭..."沈硯之的嗓音混著真實的食人魚撕咬聲從電話那端傳來。保安隊長盯著突然跳閃的屏幕，黃金面具的殘影正被某種電磁干擾吞噬成扭曲的色塊。溫晚將電擊器塞進蒸汽熨燙機的水箱晚香玉的氣息從通風口沉降，林悅的睫毛突然劇烈顫抖——這味道和她偷藏在首飾盒底的小樣分毫不差。

車庫的感應燈突然全部熄滅。沈硯之點燃雪茄的剎那，火光映出溫晚面具下緊繃的下頜線。"通風管道的排風系統(tǒng)，"他吐出的煙圈在黑暗里勾勒出管道走向，"正對著化妝間的更衣區(qū)。"溫晚的指甲陷進掌心，胎記的灼痛突然轉為冰寒，仿佛三年前地下室的血正在結冰。

監(jiān)控室的電子鐘跳到19:17時，林悅的化妝師抱怨熨斗蒸汽有異味。溫晚站在消防通道的陰影里，看著服務員推走那臺藏著電擊器的設備。沈硯之的食人魚缸投影再次出現(xiàn)在墻壁上，這次魚群正在分食一副黃金面具的倒影。

暴雨敲打酒店玻璃幕墻的聲響蓋過了溫晚的腳步聲。她停在轉角處，林悅的香水瓶突然從通風口墜落，在距她鞋尖三厘米處炸開細小的玻璃碎片。晚香玉的氣息濃烈到令人窒息，溫晚的胎記突然滲出淡粉色液體，在白色真絲手套上暈開一朵半透明的花。

沈硯之的黑傘在電梯口撐開時，傘骨陰影正好劃過溫晚鎖骨處的胎記。車載電臺又開始播報："臺風眼即將經過酒店上空..."他手套上的香水液體在傘面暈染出蝴蝶形狀的濕痕，食人魚群的幻影正在吞噬那些水漬邊緣的金粉。

化妝間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林悅尖叫著打翻首飾盒，那瓶偷藏的香水小樣滾到溫晚腳邊。黑暗中，黃金面具的反光在鏡子里一閃而過，溫晚的左手正按在蒸汽熨燙機的開關上——沈硯之的食人魚投影突然出現(xiàn)在天花板上，獠牙間咬著半截斷裂的金色系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