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在沙漠邊緣熄火時，艾瑪?shù)闹讣滓呀浧M了掌心

月光下，她皮膚下的藍色血管像電路板一樣發(fā)著微光

薩貝達還有五百米

奈布收起望遠鏡，手指在她突突跳動的頸動脈上停留

薩貝達你的心跳太快了

艾瑪灌下最后一口藍色藥劑，喉嚨滾動

伍茲他們正在重組X-5的神經...用童謠當操作指南...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

伍茲是《十個小士兵》！

廢棄清真寺的尖塔像根斷指戳向夜空

奈布掀開井蓋時，鐵銹簌簌落下

他忽然按住艾瑪?shù)氖?/p>

薩貝達等等，井壁太干凈了

伍茲確實

伍茲三十米深的井壁上，每隔一米就釘著個銹跡斑斑的U型環(huán)，像是用來...固定繩索的

伍茲陷阱

艾瑪從腰間取出種子炸彈

伍茲我下去

奈布搶過炸彈系在繩上

薩貝達老規(guī)矩，三分鐘沒動靜就——

伍茲就炸飛一切

艾瑪吻了吻他的槍管

伍茲知道啦

下降的過程像穿過某種生物的食道

井壁滲出黏液，散發(fā)腐爛電子元件的味道

奈布在離井底三米處停住——六具尸體呈放射狀釘在墻上，每具胸口都嵌著顆跳動的人造心臟，由光纖血管連接向中央控制臺

控制臺前站著個披白大褂的背影

當他轉身時，奈布的呼吸停滯了——那是張由不同膚色拼貼而成的臉，左眼是艾瑪曾經捅瞎的義眼，右眼下方紋著"X-0"

“啊~？瞧瞧是誰”

拼接人拍手，聲音像壞掉的八音盒

“小士兵帶著蜂后回來了！”

奈布剛要開槍，耳機里突然炸開刺耳鳴叫

他摔在地上，看見艾瑪從另一側井壁滑下，眼中藍光暴漲

伍茲你對我父親做了什么？

她的聲音帶著電子混響

X-0陶醉地張開雙臂

“只是借用他天才的大腦...”

他敲擊鍵盤，陰影里緩緩走出個半機械化的身影

里奧的左半邊身體已經變成金屬骨架，右眼渾濁無光但當他看到艾瑪時，機械手指突然痙攣起來

“艾瑪...”

艾瑪踉蹌著上前，卻被奈布拽住

X-0趁機按下按鈕，六具尸體胸腔的人造心臟同時亮起，發(fā)出共鳴的嗡鳴

“歡迎參加升天儀式！”X-0的聲音淹沒在越來越響的機械誦經聲中，“十二具完美容器即將組成母巢！”

奈布感到耳膜刺痛

他看到艾瑪跪倒在地，皮膚下的藍光正被某種力量抽離，順著那些光纖血管流向控制臺

里奧突然暴起，機械臂插進X-0的后背

“現(xiàn)在！”里奧的電子喉發(fā)出沙啞吼叫

艾瑪猛地抬頭，從腰間抽出陶瓷匕首擲向控制臺

匕首擊碎主控屏的瞬間，整個地下空間開始震顫

奈布趁機開槍，種子彈在X-0胸口綻開一朵金屬花

伍茲走！

艾瑪拽起奈布沖向應急通道

身后，里奧的機械軀體開始過載發(fā)光

伍茲父親！

里奧回頭看了最后一眼，右眼流下一滴混著機油的淚：“種子里...有答案...”

他們剛爬出井口，地下就傳來悶響

沙浪噴涌而起，清真寺的尖塔緩緩傾斜

奈布把艾瑪護在身下，感受到她劇烈的心跳

伍茲他早就計劃好了...

艾瑪攤開手掌，是枚刻著"X"的金屬種子

伍茲用自己的身體當炸彈...

奈布用沾血的手指撥開她額前碎發(fā)

晨光中，艾瑪?shù)耐谆謴土耸煜さ木G色，只是偶爾閃過一絲藍芒

─────

返程的越野車上，艾瑪把那枚種子泡進水瓶

當奈布第十次偷瞄后視鏡時，她突然笑了

伍茲噗

伍茲看路，傭兵先生

奈布握住她放在檔位上的手

薩貝達在想你父親最后的話

艾瑪轉動水瓶，種子表面浮現(xiàn)出全息投影——是間位于瑞士的地下種子庫

伍茲看來...

她將發(fā)芽的種子系在奈布頸間

伍茲─我們得學學怎么當園丁了

沙漠盡頭，朝陽染紅了后視鏡

奈布踩下油門，心想這大概就是里奧說的"答案"——有些戰(zhàn)爭，要用生命而非子彈來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