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們毒將士,如今連兵器都要資敵?”張極劍鋒在地上劃出深痕,“此案本官查定了!”
“只怕查到最后一身清名盡毀?!睆垵捎硗蝗粚雺K玉佩塞進(jìn)他掌心,“張氏銀樓三日前接到筆大單,右相嫡女要打十二對金鑲玉耳鐺,用的卻是北狄宮廷工藝?!彼讣夥鬟^玉佩上的狼頭紋,“知道這圖案在草原代表什么嗎?聘禮?!?/p>
暗室燭火倏然熄滅,無數(shù)火把將密室照得無所遁形。右相陰冷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兩位既然查到這兒,便留下做長明燈的燈油罷!”
箭雨傾盆而下時,張澤禹突然環(huán)住張極的腰:“抱緊!”他拽動壁燈機(jī)關(guān),兩人墜入冰冷暗河。湍急水流中,張極恍惚看見追殺者腕間的刺青——那竟是母親族徽!
暗河的水比北疆的刀鋒更冷。
張極在湍流中嗆進(jìn)一口腥甜的水,腕間銀鐲與青銅箱磕碰出火星。
他看見張澤禹蒼白的臉在幽藍(lán)水光中忽明忽暗,那人腰間滲出的血絲正化作妖異的紅綾,纏繞著將他們拖向深淵。
“閉氣!”張澤禹突然咬破指尖,將血珠抹在張極眉心。
水溫詭異地升高,前方赫然出現(xiàn)青銅巨門,門環(huán)是交頸的雙狼,狼眼鑲嵌的夜明珠映出他們腕間的銀鐲與軍符。
張極的銀鐲突然發(fā)燙,“同塵”二字浮出水面,與張澤禹軍符上的“同輝”在水幕中拼成血色篆文。
青銅門轟然開啟的剎那,追兵的火把照亮了穹頂——數(shù)百具懸棺如蜂巢排列,棺木皆用鐵鏈鎖著嬰兒骸骨。
“這是...河圖懸冢?”張澤禹指尖撫過棺槨上的星象圖,“《墨家遺錄》記載的獻(xiàn)祭大陣,需用純陽之體的嬰孩...”
他突然掀開某具懸棺,腐朽的襁褓里掉出半枚鎏金長命鎖,鎖面刻著“永隆四年·御賜”。
張極接住長命鎖的手猛然顫抖。
永隆四年,正是母親誕下死胎那年。
父親曾說那孩子渾身青紫,接生婆嚇得當(dāng)場昏厥,如今想來...
“令弟不是夭折,是被活祭了?!?/p>
張澤禹扯出懸棺中的帛書,“陣眼需皇室血脈,看來先帝比我們想的更瘋?!?/p>
他抖開的帛書露出半幅人像,竟是張極母親抱著嬰孩站在祭壇!
暗河突然沸騰,無數(shù)白骨手爪破水而出。
張澤禹甩出銀絲纏住穹頂懸棺:“抓緊我!”兩人蕩過沸騰的水面時,張極看見白骨手腕的刺青——與他母族徽記一模一樣的九尾狐!
“當(dāng)年蘇家滅門案...”張極揮劍斬斷抓向張澤禹的骨爪,“原來是為掩蓋這個!”
“小心!”張澤禹突然擰身將他按在巖壁,三支淬毒弩箭擦著發(fā)梢沒入水中。
追兵的火把照亮了懸棺陣全貌,右相嫡女趙清沅的聲音自高處傳來:“張家哥哥好狠的心,既要毀我婚約,連父親的大計也要攪黃?”
她懷中的雪狐突然齜牙,露出鑲著金箔的獠牙——正是張極在牢中見過的雪狼圖騰!
“郡主與北狄王子聯(lián)姻,嫁妝是幽州十五城?!?/p>
張澤禹笑著甩去劍上血珠,“只是不知你那位草原情郎,可喜歡我送的合歡酒里摻的斷腸草?”
趙清沅姣好的面容瞬間扭曲。
她揮袖放出信號煙花,整座地宮突然開始塌陷。
張極腳下巖板裂開深淵,千鈞一發(fā)之際,張澤禹割破兩人手腕將血滴入青銅門環(huán)。
“以血為契,同塵同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