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燈如同審判之光,聚焦在賽場中央。能量護盾嗡鳴著升起,將兩臺即將進行生死搏殺的鋼鐵巨獸籠罩其中??諝夥路鹉?,觀眾席上的喧囂被一種壓抑的、令人窒息的寂靜取代。
一方,是厲景逸的“影鋒”。深灰色的裝甲在強光下流淌著冷冽的幽藍(lán),機甲姿態(tài)沉穩(wěn),如同蓄勢待發(fā)的獵豹。駕駛艙內(nèi),厲景逸深吸一口氣,銳利的眼神透過視窗,死死鎖定著對面的對手。額角的疤痕在頭盔下隱隱發(fā)燙,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悸動與不安越來越強烈。
另一方,是雷霆訓(xùn)練營的“霜魄”。機甲通體呈現(xiàn)一種毫無溫度的、近乎死寂的銀白色,線條簡潔到極致,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如同為殺戮而生的冰冷墓碑。它靜靜地佇立在那里,沒有一絲能量溢散的波動,沒有引擎預(yù)熱的聲音,只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駕駛艙一片漆黑,看不到里面的操縱者,但那股透過鋼鐵軀殼散發(fā)出的、非人的冰冷氣息,已經(jīng)讓整個賽場溫度驟降。
“霜魄”的駕駛者,正是陸謹(jǐn)言(VI)。
觀眾席上,厲景年雙手死死捂住嘴,臉色蒼白如紙。Omega敏銳的感知讓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晰地感受到從“霜魄”中彌漫出的那股絕望、冰冷、被強行禁錮的痛苦氣息!這氣息與報名時聽到“陸謹(jǐn)言”名字那一刻感受到的靈魂哀鳴如出一轍,此刻卻更加濃烈,幾乎讓她無法呼吸!她身邊的陸辰,身體繃緊如弓弦,深淵般的眼眸死死盯著“霜魄”,每一個細(xì)胞都在高度警戒。他知道,這臺機甲里坐著的,是組織最新打造的、最可怕的殺戮兵器之一。而這場戰(zhàn)斗,絕不僅僅是比賽!
“比賽——開始!”
電子音落下的瞬間!
“影鋒”動了!引擎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深灰色的機體化作一道撕裂空氣的殘影!厲景逸選擇了最直接、最暴力的正面強攻!高頻振蕩能量刃劃破長空,帶著撕裂一切的罡風(fēng),直劈“霜魄”的駕駛艙!他要逼對方出手!他要看清那面具下的真容!
然而,“霜魄”的反應(yīng),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范疇!
它沒有閃避,沒有格擋,甚至沒有任何能量武器啟動的跡象!
就在“影鋒”的能量刃即將觸及它裝甲的前一剎那,“霜魄”如同被無形的力量牽引,以一個**絕對違反物理定律**的、近乎瞬移般的微小側(cè)滑步,精準(zhǔn)地讓開了致命一擊!動作幅度極小,效率高到令人發(fā)指,如同經(jīng)過億萬次計算后的最優(yōu)解!能量刃的鋒芒幾乎是貼著“霜魄”的肩甲掠過,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灼痕!
“什么?!”觀眾席一片嘩然!這詭異的身法聞所未聞!
厲景逸瞳孔猛縮!好快!快得不像人類能做出的反應(yīng)!他立刻變招,能量刃由劈轉(zhuǎn)撩,同時左臂的脈沖炮口瞬間亮起,數(shù)道藍(lán)色的能量束封鎖“霜魄”可能的閃避路線!
“霜魄”再次動了!它的動作依舊簡潔、高效、毫無美感!面對能量束的封鎖和撩擊,它不退反進!銀白色的機體如同鬼魅般切入“影鋒”的內(nèi)圈死角!沒有使用武器,只是機械臂屈肘,如同毒蛇出洞,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精準(zhǔn)無比地撞向“影鋒”胸甲下方一處極其隱蔽的能量傳輸節(jié)點!
“砰!”沉悶的撞擊聲響起!“影鋒”劇烈晃動,胸甲處爆出一團電火花!系統(tǒng)警報瞬間響起!
厲景逸悶哼一聲,巨大的沖擊力透過駕駛艙傳遞進來!好刁鉆的角度!好可怕的力量!這根本不是比賽,這是純粹的、高效的、只為摧毀目標(biāo)而存在的殺戮技巧!
“混蛋!”厲景逸的怒火被徹底點燃!屬于Alpha的血性和陸辰教導(dǎo)的冷靜在瘋狂交織!他強行穩(wěn)住機甲,放棄遠(yuǎn)程壓制,將全部心神投入到近身格斗中!他要以快打快!以攻代守!
兩臺機甲在能量護盾內(nèi)展開了令人眼花繚亂的近身搏殺!
“影鋒”的攻勢如同狂風(fēng)暴雨,能量刃揮舞出漫天光影,步伐迅捷多變,深得陸辰真?zhèn)鞯木琛?/p>
“霜魄”卻如同在風(fēng)暴中起舞的死神,每一次閃避都精準(zhǔn)到毫厘,每一次反擊都直指要害,簡潔、致命、毫無冗余。它仿佛能預(yù)判“影鋒”的每一個動作,總是在攻擊到達(dá)前就做出了最完美的應(yīng)對。那銀白色的機體在高速移動中拖曳出道道殘影,冰冷得令人絕望。
厲景逸越打越是心驚!對方對機甲弱點的了解程度,對戰(zhàn)斗節(jié)奏的掌控,那種無視一切、只為摧毀目標(biāo)的冰冷意志…都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這絕不是雷霆訓(xùn)練營能培養(yǎng)出來的水準(zhǔn)!這感覺…這感覺就像是…
一個模糊的、塵封的記憶碎片,毫無征兆地刺入腦海!
**“弟弟!看我這招‘蛇形突刺’怎么樣?”年幼的厲林池興奮地操縱著訓(xùn)練用機甲模型,動作帶著少年特有的莽撞和靈性。**
**“角度太正了,笨蛋!”同樣年幼的厲景逸毫不客氣地指出,“對付我這種比你高的,應(yīng)該從下路切入,打關(guān)節(jié)!像這樣!”他操控著自己的模型,一個刁鉆的低位切入,精準(zhǔn)地模擬撞擊林池模型的膝關(guān)節(jié)連接處。**
**“??!賴皮!你偷襲!”林池不滿地叫道,但眼睛卻亮晶晶的,立刻模仿著景逸的動作,“不過…這招好陰險,我喜歡!再來!”**
**低位切入…膝關(guān)節(jié)連接處…**
厲景逸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剛才“霜魄”第一次反擊,撞向自己胸甲下方能量節(jié)點的位置…那角度,那刁鉆的思路…和他小時候教給林池的、對付高大對手的陰招…何其相似?!不,是更精煉、更致命版的!
巧合嗎?不!不可能!
厲景逸猛地看向“霜魄”那漆黑的駕駛艙視窗!仿佛要穿透那層黑暗,看清里面那張臉!
就在這時,“霜魄”抓住“影鋒”一個因心神劇震而產(chǎn)生的極其細(xì)微的破綻!它放棄了所有花哨,機械臂如同毒龍出洞,五指張開,掌心瞬間彈射出數(shù)根帶著高頻振蕩的合金爪刃!目標(biāo)直指“影鋒”的頭部主傳感器陣列!這一擊若是命中,“影鋒”將瞬間失去大部分感知能力!
危險!
厲景逸的戰(zhàn)斗本能讓他下意識地做出了防御!他猛地抬起“影鋒”的左臂護盾格擋!同時身體微側(cè),試圖卸力!
“嗤啦——!”高頻爪刃狠狠抓在護盾上,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火星四濺!
巨大的力量傳來,“影鋒”被推得向后踉蹌!就在這重心不穩(wěn)的瞬間,厲景逸的視線透過格擋的縫隙,死死盯住了“霜魄”那只發(fā)動攻擊的機械臂!
那只機械臂…是**左手**!
而“霜魄”在發(fā)動這致命爪擊時,身體有一個極其細(xì)微的、習(xí)慣性的重心前傾姿態(tài)!這個姿態(tài)…這個姿態(tài)厲景逸太熟悉了!那是林池小時候和人打架時,用左手全力揮拳時的習(xí)慣性動作!因為林池是**左利手**!
轟——!?。?/p>
仿佛一道驚雷在厲景逸的腦海中炸開!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轟然貫通!那冰冷到非人的氣息下,潛藏的熟悉感!那刁鉆到令人發(fā)指的、源自童年“陰招”的戰(zhàn)斗思路!那左手主攻的習(xí)慣!那雙在報名時驚鴻一瞥、冰封地獄般的藍(lán)眼睛下,依稀殘存的、屬于厲林池的輪廓!
“林…池…?”一個顫抖的、幾乎不成調(diào)的聲音,從厲景逸的喉嚨里艱難地擠了出來,透過機甲的擴音器,微弱卻清晰地回蕩在突然變得死寂的賽場上。
駕駛艙內(nèi),厲景逸渾身劇震,目眥欲裂!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所有的憤怒、所有的疑惑、所有的痛苦和思念,在這一刻化作了撕裂心肺的嘶吼!
“哥——?。?!是你嗎?!厲林池!??!回答我?。?!”
這一聲嘶吼,如同泣血的悲鳴,穿透了鋼鐵的阻隔,穿透了引擎的轟鳴,狠狠砸向了那臺銀白色的“霜魄”!
“霜魄”的動作,**瞬間僵住了!**
那如同精密機器般流暢、致命的攻勢,在這一聲“厲林池”的呼喚下,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它抬起的、準(zhǔn)備發(fā)動下一輪攻擊的機械臂,定格在半空中!整個機體呈現(xiàn)出一種極其詭異的靜止?fàn)顟B(tài)!
漆黑的駕駛艙內(nèi)。
陸謹(jǐn)言(VI)的冰藍(lán)色瞳孔,如同遭遇了超新星爆發(fā)般,驟然收縮到了極限!瞳孔周圍瞬間布滿了血絲!
“厲…林…池…”
這三個字,如同三把燒紅的鋼釬,狠狠捅進了他最深層的神經(jīng)接駁器!比“陸謹(jǐn)言”三個字強烈千萬倍的沖擊波,瞬間摧毀了他意識中所有脆弱的防火墻!
**“警告!核心認(rèn)知模塊遭受毀滅性沖擊!身份信息鎖失效!記憶抑制程序崩潰!強制鎮(zhèn)定失效!強制鎮(zhèn)定失效!警告!主體意識正在被污染!警告!系統(tǒng)即將——”**
冰冷刺耳的電子警報聲在他腦中瘋狂尖嘯!隨即被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混亂的洪流徹底淹沒!
無數(shù)破碎的畫面、聲音、氣味、觸感…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沖垮了程序的堤壩!
爆炸的火焰!冰冷的束縛臺!刺眼的手術(shù)燈!神經(jīng)灼燒的劇痛!白發(fā)!藍(lán)眼!代號VI!殺戮!鮮血!陸辰包扎時粗糙的手指!“陸謹(jǐn)言”的稱呼!空間亂流中抓住他的手臂!景逸小時候教他打架時得意的笑臉!景年安靜地靠在他身邊時身上甜甜的奶香!父親低沉的聲音!母親溫柔的懷抱!家的味道!家的溫暖!家的…毀滅!
“啊——?。。。。?!”
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到極點的慘嚎,猛地從“霜魄”的駕駛艙內(nèi)爆發(fā)出來!透過擴音器,變成了扭曲、沙啞、如同金屬被撕裂般的恐怖咆哮!
“霜魄”如同發(fā)了瘋的野獸,猛地抱住了自己的頭部!巨大的機械臂瘋狂地砸向自己的駕駛艙!機體劇烈地抽搐、翻滾!能量護盾瘋狂閃爍,警報聲震耳欲聾!它在自殘!它在用最狂暴的方式對抗著腦中那足以將靈魂撕裂的痛苦和混亂!
“哥——??!”厲景逸看著“霜魄”瘋狂的自殘,心如刀絞!他什么都明白了!那白發(fā)!那藍(lán)眼!那非人的冰冷!都是假的!是改造!是折磨!駕駛艙里那個正在承受地獄般痛苦的人,就是他的弟弟!他以為早已死去的厲林池!
“停下!快停下!”厲景逸不顧一切地沖向“霜魄”,試圖阻止它自毀!
“弟弟——?。?!”觀眾席上,厲景年早已淚流滿面,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掙扎著想要沖下看臺!被身邊的同學(xué)死死拉住。
整個賽場陷入一片混亂!裁判緊急中止比賽!工作人員試圖強行突破能量護盾!觀眾席上驚呼聲、尖叫聲響成一片!
雷霆訓(xùn)練營的座位上,那個Beta導(dǎo)師(管家)臉上的溫和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震驚和陰沉!他死死盯著賽場中失控的“霜魄”,手指飛快地在通訊器上操作著什么。
而陸辰,已經(jīng)如同離弦之箭般沖向了賽場邊緣!他看著那臺瘋狂自殘的銀白色機甲,看著厲景逸不顧一切撲過去的身影,聽著厲景年撕心裂肺的哭喊,深淵般的眼眸中翻涌著前所未有的驚濤駭浪!他猜到了VI的身份不簡單,但萬萬沒想到,他竟然就是厲家三年前“死去”的次子——厲林池!
“厲林池…”陸辰低聲念出這個名字,看著那個被自己隨口命名為“陸謹(jǐn)言”、又被自己遺棄在宇宙廢墟中的少年,此刻正在機甲中承受著認(rèn)知崩潰的巨大痛苦,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和冰冷席卷了他的心臟。他放走的,不僅僅是一個兵器,更是景逸景年失散多年、飽受摧殘的至親!
混亂的賽場中央,“影鋒”終于靠近了瘋狂掙扎的“霜魄”。厲景逸不顧危險,強行打開了“影鋒”的駕駛艙,探出半個身體,朝著那同樣被內(nèi)部強行破開、露出縫隙的“霜魄”駕駛艙嘶聲哭喊:
“哥!是我!景逸??!你看看我!我們回家!我和景年帶你回家——?。?!”
透過“霜魄”駕駛艙的裂縫,厲景逸終于清晰地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那個白發(fā)如雪、皮膚蒼白如紙的少年,蜷縮在駕駛座上,雙手死死抱著劇痛欲裂的頭顱,冰藍(lán)色的瞳孔因為極致的痛苦而渙散、失焦,淚水(或者說,改造體強行分泌的類似生理鹽水的液體)混合著鼻血,從他那張酷似厲林池、卻被痛苦扭曲得不成樣子的臉上蜿蜒而下。他張著嘴,發(fā)出無聲的、絕望的嘶吼,仿佛靈魂正在被無形的力量一點點撕碎。
當(dāng)厲景逸的聲音傳入耳中,那雙渙散的冰藍(lán)色瞳孔,極其艱難地、顫抖著轉(zhuǎn)向了聲音的來源。當(dāng)看清厲景逸那張同樣布滿淚水的、與記憶中重疊卻又成熟了許多的臉時…
陸謹(jǐn)言(厲林池)的瞳孔深處,那屬于“人”的痛苦和混亂,短暫地壓倒了“VI”的程序警報。一個極其微弱、沙啞到幾乎聽不見的、如同夢囈般的聲音,從他顫抖的唇間溢出:
“…景…逸…?”
這一聲微弱的呼喚,如同最后的確認(rèn),徹底擊潰了厲景逸所有的防線!他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
“是我!哥!是我!我來接你了!”
然而,就在這短暫的、令人心碎的相認(rèn)時刻,“霜魄”駕駛艙內(nèi),一個刺目的紅光瘋狂閃爍起來!同時,那個Beta導(dǎo)師(管家)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猛地按下了手中通訊器的某個按鈕!
“強制重置程序啟動!最高級別!抹除污染源!”冰冷的電子音在陸謹(jǐn)言腦中如同喪鐘般響起!
“不——?。?!”陸謹(jǐn)言發(fā)出一聲更加凄厲的慘叫!冰藍(lán)色的瞳孔瞬間被一片暴戾的猩紅覆蓋!所有的痛苦、混亂、屬于“厲林池”的記憶碎片,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粗暴地抹去、鎮(zhèn)壓!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冰冷、更加狂暴、充滿了毀滅欲的殺戮指令!
“霜魄”猛地抬起頭,那雙猩紅的電子眼鎖定了近在咫尺、探出半個身體的厲景逸!機械臂上的高頻爪刃瞬間彈出,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狠狠抓向厲景逸毫無防備的頭顱!
“景逸小心——?。。 标懗降膮柡鸷蛥柧澳杲^望的尖叫同時響起!
千鈞一發(fā)!
一道深灰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側(cè)面撞開了“影鋒”!是陸辰!他不知何時已經(jīng)突破了工作人員阻攔,以血肉之軀撞開了沉重的機甲!
“霜魄”的爪刃擦著陸辰的后背掠過,帶起一溜血花!但陸辰也成功地將厲景逸推回了“影鋒”駕駛艙!
“阻止他!快!”陸辰對著趕來的賽場安保吼道,同時不顧背上的傷口,凌厲的目光死死鎖定住再次陷入狂暴、準(zhǔn)備無差別攻擊的“霜魄”,以及看臺上那個露出陰謀得逞般陰冷笑容的Beta導(dǎo)師(管家)!
賽場徹底大亂!安保機甲啟動,能量網(wǎng)射向“霜魄”!觀眾驚恐逃離!
厲景逸在“影鋒”駕駛艙內(nèi),看著被能量網(wǎng)暫時束縛、依舊在瘋狂掙扎嘶吼的“霜魄”,看著里面那個白發(fā)少年眼中時而猩紅暴戾、時而痛苦茫然的混亂光芒,巨大的悲痛和滔天的怒火幾乎將他吞噬!
他認(rèn)出來了!那真的是他哥哥!厲林池!但他卻被改造成了一個連自己兄弟都要殺戮的怪物!
“暗面之織…!”厲景逸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名字,額角的疤痕如同燃燒般灼痛!他死死攥緊操縱桿,眼中燃燒起比之前任何一次戰(zhàn)斗都要熾烈的火焰!這一次,不是為了勝利,而是為了奪回!奪回他被奪走的兄弟!向那些將他哥哥變成這樣的畜生,復(fù)仇!
而看臺上,厲景年看著賽場中央的混亂,看著那臺被束縛的銀白色機甲,淚水如同決堤般涌出。她終于明白了那冰冷的絕望氣息從何而來。那不是敵人,那是她失散多年、在煉獄中掙扎的弟弟!她擦干眼淚,清澈的眼眸中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堅定光芒。她需要力量!不僅是治愈的力量,更是能打破枷鎖、將哥哥從地獄中拉回來的力量!生命科學(xué)…或許能找到逆轉(zhuǎn)改造的方法!
陸辰捂著流血的傷口,眼神如同萬載寒冰。他看著掙扎的“霜魄”,看著憤怒的厲景逸,看著悲痛的厲景年,心中那名為“陸謹(jǐn)言”的幽靈,終于與“厲林池”的血肉之軀重合。這場“蒼穹杯”,徹底變成了一場血色的重逢與復(fù)仇的序章。他放走的兵器,成了學(xué)生失散的至親。這因果的鎖鏈,終將由他親手?jǐn)財?,或者…背?fù)。
賽場中央,“霜魄”在能量網(wǎng)中發(fā)出非人的咆哮,冰藍(lán)與猩紅在眼中瘋狂交替。厲林池的靈魂與VI的程序,在這具殘破的軀殼里,進行著慘烈到極點的拉鋸戰(zhàn)。而厲景逸的怒吼,如同戰(zhàn)鼓,敲響了奪回兄弟的號角。風(fēng)暴,以最慘烈的方式,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