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沖刷著櫻花殘瓣,林驍?shù)牧糁冕樤谡菩臐L動,針尖刺破雨幕時,他聽見排水管深處傳來齒輪咬合的輕響,像極了宋星河改裝機車時的聲響。
蘇晚攥著匿名信沖進教學樓,雨水順著發(fā)梢滴落在速寫本上。
陳墨的鉛筆尖懸在紙面三厘米處,正在描繪她濕透的校服輪廓。
畫紙邊緣露出半張化驗單,“苯海索"的藥名被水漬暈開,與林驍藥盒里的白色藥片如出一轍。
“你在找這個嗎?"宋星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晃了晃手中的金屬零件,機油味混著雨水腥氣撲面而來。
那枚軸承內(nèi)側(cè)的“醫(yī)療器械專用"字樣在閃電中忽明忽暗,與他父親病理報告上的醫(yī)院公章若合符節(jié)。
許靜突然按住右耳,記憶如潮水涌來。十二歲的她跪在金色大廳的鋼琴前,母親的手指甲掐進她肩胛:“彈錯一個音,我就把你捐給醫(yī)學院?!贝丝趟种械陌艘艉袣埡≌跐B出銅綠,德文遺言在銹跡中浮現(xiàn):“…und vergiss nie, wer du bist”(…永遠別忘了你是誰)。
警笛聲與救護車鳴笛在雨幕中交織。林驍?shù)牧糁冕樈M成新的星座,北斗第七星的位置空著,正對著蘇晚手中燃燒的匿名信。
灰燼中浮現(xiàn)血色指紋,與八音盒刻痕完美重合。他突然想起上周體檢時,護士長詭異的眼神和那支多出來的抽血管。
櫻花樹在雷暴中轟然倒塌,樹根處露出銹蝕的保險箱。
箱內(nèi)泛黃的領(lǐng)養(yǎng)證明上,許靜的出生日期與林驍母親的投江日重疊。
箱底月光石吊墜的裂痕里,微型膠卷正緩緩轉(zhuǎn)動,播放著二十年前仁和醫(yī)院頂樓的監(jiān)控錄像——穿白大褂的男人將注射器刺入掙扎的孕婦手臂,那枚火箭涂鴉在畫面角落一閃而過。
唐小雅的紙船在排水溝里打轉(zhuǎn),船頭沾著林驍透析中心的藥棉。
她踮起腳尖觸碰警車頂燈,腕間針孔在紅光中宛如血色薔薇。
突然,排水口噴出黑色液體,帶著濃烈的機油味,宋星河的改裝零件在污水中沉浮,編號與教務處失竊清單上的數(shù)字嚴絲合縫。
“他們在轉(zhuǎn)移證據(jù)!"蘇晚的尖叫被雷聲劈碎。她看見陳墨的速寫本在風中翻頁,最新一頁畫著教務處主任的西服口袋——采購單邊緣露出仁和醫(yī)院鋼印,簽收人正是林驍透析賬單上的主治醫(yī)師姓名。
暴雨中,林驍扯開校服領(lǐng)口,醫(yī)用腕帶下露出青紫的針孔。
他抓起唐小雅的手按在胸口,讓她感受那顆被藥物侵蝕的心臟:“聽見了嗎?這是用仁和醫(yī)院的靶向藥換來的心跳。"
話音未落,警車的探照燈掃過他腰間的淤青,那形狀竟與宋星河機車頭盔上的裂痕一模一樣。
許靜的鋼琴譜在雨中飄零,泛黃的《革命練習曲》被污水浸透。
她突然沖向禮堂,指尖在黑白琴鍵上敲擊出凌亂的節(jié)奏。
那旋律與八音盒的《獻給愛麗絲》交織,在空曠的大廳里回蕩,像兩股相撞的時空洪流。
宋星河的機車燈劃破雨幕,他握著父親的老懷表沖進急診室。
表蓋內(nèi)側(cè)的照片上,穿白大褂的女人與林驍?shù)鯄嬛械脑\斷書上的主治醫(yī)師面容重疊。
監(jiān)護儀的滴答聲中,他摸到口袋里的轉(zhuǎn)讓協(xié)議草案,甲方簽名處"宋建國"三個字正在被藥液暈染。
蘇晚在檔案室發(fā)現(xiàn)被撕碎的體檢報告,唐小雅的皮質(zhì)醇數(shù)值高得嚇人,備注欄寫著“舞蹈學院特招加試需穩(wěn)定指標"。
她突然想起上周幫唐小雅撿舞鞋時,聞到的不是汗味,而是淡淡的消毒水氣息。
陳墨的素描本里掉出一張機票,目的地是維也納。日期是三年前的今天,背面用紅筆寫著:"清薇,當你看到這封信時,媽媽已經(jīng)變成星星。”
那字跡與八音盒里的德文遺言如出一轍,而落款處的簽名被咖啡漬模糊——正是許靜鋼琴譜上失蹤的那位“母親”。
警笛聲驟然逼近,蘇晚看見林驍站在櫻花樹下。
他手中的留置針在雨中閃爍,組成殘缺的北斗七星。
突然,第五枚針頭脫落,在空中劃出銀色弧線,正中教務處主任的后頸。
男人踉蹌著倒下時,西裝內(nèi)袋掉出一張泛黃的收據(jù),備注欄赫然寫著:“特長生體檢費-三班林驍”。
(我看了一下這四章,雖然是我改過的,但感覺還是不行,好亂,寫了好多本都串了,明天可能大改甚至是重頭再來。)
(謝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