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自由交流中，平民學子終于敢主動提問，而世家弟子也放下了架子。

　　一個膽大的少年甚至請魏無羨演示符咒，魏無羨玩心大起，當場畫了道滑稽符貼在藍忘機背后，惹得全場大笑——雖然很快就被藍忘機發(fā)現(xiàn)并"教訓"了一頓。

　　清談會持續(xù)到月升楓紅時。

　　散會后，溫曇與藍曦臣并肩走在回廊下。

　　"今天很成功。"藍曦臣道，"不過你偷學《洗華》的事，是不是該解釋一下？"

　　溫曇吐吐舌頭："那晚你在寒室彈琴，我路過記下了調子。別生氣嘛。"

　　"我沒生氣。"藍曦臣輕笑，"只是驚訝你的音律天賦。那曲子我練了三年才有小成。"

　　溫曇突然停下腳步："藍渙，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當年溫氏不走上這條路，現(xiàn)在的仙門會是什么樣子？"

　　藍曦臣沉思片刻，低頭看向腳下，紅到極致的楓葉落在地上，被千萬人踩踏粉碎。

　　月光透過楓葉，在兩人身上灑下斑駁光影。

　　*

　　改革并非一帆風順。

　　這日溫曇正在批閱文書，溫情匆匆趕來："宗主，丹房出事了。幾位長老拒絕向平民學子教授高階丹方，還打傷了一名學子。"

　　溫曇拍案而起，瞬間化作紅光掠向丹房。

　　只見丹房外聚集了上百人，中間躺著一名口吐鮮血的少年，旁邊站著滿臉怒容的溫氏長老。

　　"怎么回事？"溫曇沉聲問。

　　一名學子哭訴："周師兄只是問了一句'九轉補靈丹的君臣佐使原理'，就被溫芃長老一掌打傷！"

　　溫芃冷笑："區(qū)區(qū)賤民，也配窺探四品丹方？"

　　溫曇檢查了少年傷勢，確定無生命危險后，緩緩起身："溫芃長老，我記得明德院規(guī)寫明，任何學子有權請教所學范圍內的知識？"

　　"宗主明鑒。"溫芃拱手，卻無恭敬之意，"但丹道精深，若被心術不正之人學去……"

　　"比如我這樣的'心術不正之人'？"溫曇突然問。

　　溫芃一愣："宗主何出此言？"

　　溫曇不再多言，徑直走向丹爐："今日我親自演示九轉補靈丹的煉制。所有丹房學子，無論出身，皆可觀看記錄。"

　　溫芃大驚："宗主！這不合規(guī)矩！"

　　"從今日起，這就是新規(guī)矩。"溫曇已經(jīng)起火溫爐，"溫芃長老若不服，可與我比試煉丹之術。"

　　眾目睽睽之下，溫曇開始了煉制。

　　令人驚訝的是，她每個步驟都詳細講解，甚至故意放慢某些關鍵手法。

　　更驚人的是，她全程使用的都是最基礎的控火訣，毫無高階技巧！

　　"看明白了嗎？"

　　成丹時，溫曇舉著那枚金光流轉的丹藥，"高階丹方依賴的不是秘傳手法，而是對藥性的理解與火候的掌控。這些，都寫在你們都能借閱的《丹品綱目》里。"

　　溫芃臉色鐵青："宗主這是要斷送溫氏立身之本！"

　　"不。"

　　溫曇環(huán)視眾人，

　　"我是要給溫氏找到真正的立身之本——不是壟斷的知識，而是創(chuàng)新的精神。"

　　她將丹藥遞給受傷的少年："服下吧，這是你應得的。"

　　事后統(tǒng)計，這場風波反而使丹房學子數(shù)量增加了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