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的午后,陽光透過素紗窗欞,在地板上投下斑駁溫暖的光影??諝庵袕浡逖诺牟柘闩c淡淡的墨香。藍(lán)忘機端坐于琴案前,避塵劍置于身側(cè),他修長如玉的手指,正輕輕拂過膝上古琴冰涼的絲弦。
沈昭斜倚在窗邊的矮榻上,手中拿著一卷書,目光卻并未落在書頁上,而是長久地流連在那撫琴的身影上。他低垂著眼睫,神情專注而沉靜,陽光在他濃密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扇形陰影,側(cè)臉線條完美得如同玉雕。琴音從他指尖流淌而出,清越空靈,如山澗清泉,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繾綣,絲絲縷縷纏繞在靜謐的室內(nèi),也纏繞在沈昭的心尖。
這曲子,她聽過。在暮溪山陰冷的玄武洞窟里,在她高燒囈語、意識模糊的邊緣,正是這清冽溫柔的琴音,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穿透灼熱的痛楚與混沌的黑暗,將她從深淵邊緣溫柔地拉回。那時,她依稀問過它的名字,卻只得到他沉默的掖被角。
琴音漸入佳境,旋律舒緩悠長,帶著淡淡的思念與守護(hù),如同月光下靜靜流淌的溪流。沈昭放下書卷,起身,赤著足,無聲地走到琴案旁,挨著他坐下。她沒有打擾,只是靜靜地聽著,感受著那熟悉的旋律在心頭流淌,勾起山洞中相依為命的記憶,也勾起了此刻滿溢心房的安寧與幸福。
一曲終了,余音裊裊,在靜室中低回盤旋,久久不散。
藍(lán)忘機的手指停留在琴弦上,微微側(cè)過頭,看向身旁的沈昭。琉璃色的眼眸里,冰雪消融,只余下比琴音更柔和的清光。
沈昭對上他的目光,唇角彎起溫柔的弧度,帶著一絲好奇與追憶。
沈千里藍(lán)湛,這首曲子……真好聽。在玄武洞里,我就想問你了。
她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劃過琴案光滑的邊緣,聲音很輕。
沈千里它……叫什么名字?
藍(lán)忘機沒有立刻回答。他伸出手,并未去碰琴弦,而是極其自然地握住了她放在琴案上的手。他的掌心微涼,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和珍視,將她的手完全包裹住。
藍(lán)忘機當(dāng)時,未曾命名。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如同琴音的回響。
他微微傾身,靠近她,另一只手抬起,指腹極其輕柔地拂過她的眉骨、眼睫,帶著一種描摹珍寶般的專注。目光深深望進(jìn)她清澈的眼眸,仿佛要看到她的靈魂深處。
藍(lán)忘機如今……它叫《歸處》。
“歸處”。兩個字,重逾千鈞。是暮溪山洞窟里,他背著她拾級而上時,她滾燙額頭貼著他后頸的依賴;是亂葬崗血霧分別時,她踮腳抵著他下頜的承諾;更是此刻,靜室暖陽下,她坐在他身邊,手被他握在掌心的圓滿。
一股巨大的暖流瞬間沖垮了沈昭的心防,酸澀與甜蜜交織,讓她眼眶微熱。她反手緊緊回握住他的手,身體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
沈千里歸處……藍(lán)湛,你就是我的歸處。
這句話如同點燃了無形的引線。藍(lán)忘機眸色瞬間暗沉,那里面翻涌的溫柔被更深沉、更熾烈的情愫取代。他不再滿足于指尖的觸碰。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將她更近地帶向自己。
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頸,指尖插入她披散在肩頭的柔順發(fā)絲,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溫柔力道。他低下頭,溫?zé)岬拇较仁钦渲氐芈湓谒念~頭上,如同蓋下一個永恒的印章。接著,那吻如同虔誠的朝圣者,沿著她光潔的額、微顫的眼睫、秀挺的鼻梁,一路溫柔地向下探索。每一次唇瓣的觸碰都帶著細(xì)微的電流,讓她在他掌下微微顫抖,呼吸也變得灼熱。
最終,他的唇覆上了她的。不再是淺嘗輒止的安撫。這個吻帶著壓抑許久的深情和終于塵埃落定的歸屬感,溫柔而綿長。他耐心地描繪著她的唇形,吮吸著她唇間的甜蜜,舌尖帶著一絲試探和無限憐惜,撬開她的貝齒,與她生澀卻全情投入地纏綿共舞。唇齒相依,氣息徹底交融,冷檀的清香混合著她身上淡淡的草木氣息,形成一種令人迷醉的、獨屬于他們的氣息。
沈昭只覺得渾身發(fā)軟,仿佛墜入云端,只能緊緊攀附著他寬闊的肩膀,笨拙而熱烈地回應(yīng)著這份遲來的、完滿的親密。她能感受到他托著自己后頸的手微微用力,感受到他胸膛沉穩(wěn)有力的心跳隔著衣料傳來,感受到他唇舌間那份溫柔又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靜謐的室內(nèi),只有彼此逐漸急促的呼吸聲、唇舌交纏的細(xì)微水聲,以及窗外偶爾傳來的清脆鳥鳴。陽光暖融融地籠罩著他們,在琴案旁的地板上投下兩人緊密相擁的剪影。
藍(lán)忘機的手不知何時已從她的后頸滑落,隔著輕薄的衣料,在她纖細(xì)卻柔韌的腰背間緩緩游移。那觸碰帶著滾燙的溫度和難以抑制的微顫,每一次撫摸都像是在點燃新的火種。沈昭在他懷中輕輕戰(zhàn)栗,一聲細(xì)弱而甜膩的嗚咽從糾纏的唇齒間逸出,這聲音如同最烈的催化劑,讓藍(lán)忘機環(huán)在她腰間的手臂驟然收緊,幾乎要將她揉進(jìn)自己的身體里。吻也隨之變得更加深入、更加熾烈,帶著掠奪般的熱情,仿佛要將她徹底融化。
不知過了多久,藍(lán)忘機才戀戀不舍地稍稍退開些許,額頭依舊抵著她的,鼻尖相觸,彼此的呼吸都灼熱而急促,噴灑在對方潮紅的臉頰上。他琉璃色的眼眸深處,是尚未褪盡的濃烈情潮和一種近乎饜足的溫柔,深深凝視著懷中人兒。她的唇瓣被他吻得嫣紅微腫,水眸迷離,臉頰酡紅,如同沾了晨露、待人采擷的嬌花。
他的指尖帶著滾燙的溫度,極其輕柔地?fù)徇^她被蹂躪得愈發(fā)誘人的唇瓣,聲音低沉沙啞得如同被砂礫打磨過,帶著一種令人心尖發(fā)麻的蠱惑:
藍(lán)忘機《歸處》……只為你而彈。
他頓了頓,目光鎖著她迷離的眼眸,補充道,每個字都帶著灼人的溫度:
藍(lán)忘機你,亦是我唯一的歸處。
沈昭的心跳再次失控,她不再言語,只是更緊地?fù)碜∷瑢L燙的臉頰埋進(jìn)他溫暖的頸窩,貪婪地呼吸著那令人心安的氣息。陽光暖融,琴音雖歇,但那份由琴音訴說的情意,早已在唇齒相依、氣息交融間,化作了最真實、最滾燙的歸處。靜室之內(nèi),春意正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