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染透窗紗時,徐州在燕洵的將軍府后院埋下了第十壇青梅酒。
泥土沾了滿手,他隨意在衣擺上擦了擦,抬頭正對上燕洵倚在廊柱邊的目光。那人一襲素白中衣,衣襟微敞,露出鎖骨處一道淡色的舊疤——是去年秋獵時為他擋箭留下的。
徐州"看什么?"徐州別過臉,耳根發(fā)燙。
燕洵不答,只拎著酒壺晃到他跟前。新釀的青梅酒香混著他身上特有的松木氣息撲面而來,熏得徐州心跳漏了半拍。
燕洵"嘗嘗?"燕洵突然將酒壺傾斜,琥珀色的酒液劃過半空,有幾滴濺在徐州唇上。他還未來得及擦拭,對方已經(jīng)俯身湊近——
徐州"唔..."
溫熱的唇貼上他的嘴角,舌尖卷走那滴殘酒。燕洵的睫毛近在咫尺,在月光下投出細碎的陰影。徐州攥緊了手中的酒鋤,指節(jié)發(fā)白。
燕洵"甜嗎?"燕洵退開半寸,呼吸仍糾纏著他的。
徐州喉結(jié)滾動,忽然反手扣住對方后頸,將人壓向自己。酒壺翻倒在地,浸濕了兩人衣擺。青梅的酸甜在唇齒間漫開,他嘗到燕洵舌尖上未散的酒香,還有更深處的,獨屬于戰(zhàn)場殺伐的鐵銹味。
院墻外突然傳來更夫梆子聲。燕洵低笑著將他推進內(nèi)室,月光透過雕花窗欞,在地上烙出交錯的影。徐州后背抵上博古架,震落一冊兵書。
燕洵"噓..."燕洵咬著他耳垂低語,"徐將軍不是最重禮數(shù)?"
燭火被掌風撲滅的瞬間,徐州扯落了床帳的絲絳。黑暗中他摸到燕洵腰側(cè)那道箭疤,指尖發(fā)顫,卻被對方捉住手腕按在枕上。
燕洵"這次我輕些。"燕洵的吻落在他的眼瞼,"不哭。"
夜風卷著落花拍打窗紙,蓋住了滿室凌亂的喘息。埋在后院的青梅酒靜靜發(fā)酵,來年啟封時,定比今年更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