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軍的甲胄聲剛到入口,祭壇中央突然爆出刺目紫光。那半具枯骨的指節(jié)詭異地屈伸,從指縫間滲出的黑霧在地面凝成六芒星陣,左相的聲音竟從陣中傳出,帶著骨骼摩擦的咯吱聲:“蘇新皓,你以為碎了殘片就能了事?”
蘇新皓猛地轉(zhuǎn)身,龍吟劍尚未出鞘,已被陣中射出的黑霧纏住劍鞘。那黑霧沾著皮膚便化作冰刺,他悶哼一聲,手腕的朱砂符文突然灼燒起來——玄甲軍魂竟在此時劇烈震顫,像是在懼怕什么。
“是‘骨殖寄養(yǎng)’!”皇后突然拽住阿月后退,“他把魂魄煉進了左相的尸骨里!”話音未落,六芒星陣突然翻轉(zhuǎn),露出底下層層疊疊的白骨,每根骨頭上都刻著云紋殘片的印記,“這些都是……歷代玄甲軍統(tǒng)帥的尸身!”
阿月掌心的銀鈴突然炸響,與皇后腕間的銀鈴共振出金紅色聲波。但黑霧如潮水般漫過聲波,陣中伸出無數(shù)骨爪,其中一只直取蘇新皓心口——那里正是初代統(tǒng)帥胎記的位置,也是他血脈靈力最盛之處。
“大人!”阿月?lián)溥^去的瞬間,皇后已將她推開。鳳釵劃破掌心,血珠滴在阿月手中的殘片上,那碎玉突然重組,化作半枚玉佩,與蘇新皓腰間的玄甲軍徽嚴絲合縫。
“蘇家護玄甲軍百年,今日該還了?!被屎笮ζ饋頃r眼角有細紋,腕間銀鈴突然崩裂,化作十二道銀光釘進盤龍柱,“阿月,記住,銀鈴不是飾物,是鎖魂鏈!”
骨爪刺穿皇后肩胛的剎那,十二根盤龍柱突然爆發(fā)出金光,將六芒星陣死死釘在中央。蘇新皓趁機咬破舌尖,精血噴在龍吟劍上,劍穗的將軍印突然嵌入劍格——玄甲軍魂的虛影不再是模糊的將軍,而是無數(shù)披甲士兵的方陣,舉著長戟朝黑霧刺去。
“不——!”左相的魂魄在陣中嘶吼,黑霧突然收縮,凝成柄骨刃直劈蘇新皓面門。阿月甩出重組的玉佩,玉佩撞上骨刃的瞬間,她看見皇后肩頭的血順著骨爪滴進陣眼,那些歷代統(tǒng)帥的白骨竟開始發(fā)光,與玄甲軍魂的方陣形成合圍。
“血脈為鎖,亦是鑰匙!”皇后的聲音帶著血沫,“蘇新皓,用你的血澆陣法!”
骨刃距蘇新皓咽喉只剩三寸時,他突然拽過阿月的手,將她掌心的殘片血印按在自己心口。朱砂符文與血印相融的剎那,龍吟劍發(fā)出震耳欲聾的龍吟,劍身上浮現(xiàn)出玄甲軍的軍規(guī),最后一行“護國安魂,生死同歸”化作實體劍氣,從骨刃中央劈了下去。
六芒星陣應(yīng)聲碎裂,左相的魂魄在金光中慘叫著消散。阿月扶住軟倒的皇后,卻見她肩胛的傷口里滲出黑色霧氣,正順著血脈爬向心口?;屎筮o她的手,將最后半塊殘片塞進她袖中:“這是……蘇家最后的……”
話音未落,密道入口傳來急促的呼喊:“陛下駕到——!”
蘇新皓轉(zhuǎn)身的瞬間,看見皇帝的明黃龍袍出現(xiàn)在火光里,身后跟著的太監(jiān)捧著個錦盒,盒中赫然是另一半云紋殘片。他突然明白,那些假禁軍、骨哨牽魂、甚至左相的叛亂,都藏著更狠的局。
皇后的呼吸越來越弱,阿月的銀鈴在此時徹底碎裂。十二根盤龍柱的金光漸漸熄滅,露出柱身上新刻的血字——那是皇后用指血寫的“宮變”二字。
“看來這賬,得現(xiàn)在算清了。”蘇新皓將龍吟劍橫在胸前,玄甲軍魂的虛影在他身后展開,與入口處的皇家禁軍對峙。阿月握緊袖中的殘片,突然發(fā)現(xiàn)掌心的血印與皇后的銀鈴碎片,正拼成玄甲軍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