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艽儒隨便找了張小木凳坐下，虞柳見到后尷尬道:“仙君大駕光臨，是我招待不周了……抱歉……”

程艽儒“無事?！?/p>

程艽儒“對了，你可知你夫君祖上陳桐？”

“知道。夫君的祖父曾與我說過。當年，正是陳太祖與仙君您父親的軍隊一同出征，卻被夷、祁(大夷、大祁國。本國為九玄。)兩賊聯(lián)手偷襲，全軍覆沒。”

程艽儒手指一頓，佛珠轉(zhuǎn)過第一珠:——‘平仇怨’；

程艽儒“那你的夫君是陳家此代的哪一子？”

“陳嬰山，這代的第五子?！?/p>

程艽儒“他如今在哪兒？”

他想找到陳家的正宗后人，因為這樣會知道陳家這些年的事情更多一些?！皟奢d前應(yīng)召參軍打仗，戰(zhàn)死沙場，至今尸骨末歸……”

虞柳說到這兒便低下了頭，眼周有些發(fā)紅。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程艽儒“節(jié)哀?！?/p>

程艽儒淡淡嘆出一口氣，指尖又磨挲過一珠:——‘平哀傷’。

程艽儒“陳家的事，夫人知道多少？”

“不多，仙君想知道什么？”

一個時辰后，已達申時(15:00-17:00)……

程艽儒“我叨擾已久，現(xiàn)天色已晚，就先告辭了?！?/p>

“仙君慢走、慢走……”

虞柳連忙追著去送。

程艽儒闞茗玉兩人漸行漸遠，直至月亮懸空，夜云履天。密林之中……

闞茗玉到處尋找著干木材生火，前一陣子這地兒下了雨，仙君又不想直接穿梭回去，只好在木林里生火休息一晚。

程艽儒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回了原身，正坐在一塊石頭上閉眼盤著佛珠。

闞茗玉“仙君？”

闞茗玉生好了火，疑惑的湊到了他身旁。

程艽儒“沒規(guī)矩?！?/p>

他突然睜開眼，嚇了闞茗玉一跳，連連后退了兩步。然后才緩緩反應(yīng)過來，囁嚅的道:

闞茗玉“這事兒在虞氏家不是已經(jīng)說過了嗎……”

程艽儒“說過了就不算了？你明知虞氏家過得不好?！?/p>

闞茗玉“我知道錯了……”

闞茗玉低下頭，坐到程艽儒對面的石頭上。

前者嘆口氣，一邊挲著佛珠，一邊看著躍動的火焰。關(guān)于他為什么不穿梭回去……這里，是當年他父親軍隊覆滅的地方……他剛來時嘴中念過的，是超度咒。隨著沉封多年的記憶被撕開一角，當年的一幕幕也開始在腦海里閃過。

越來越清楚，越來越占據(jù)心神。

闞茗玉一抬頭，見到他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出聲尋問。

闞茗玉“仙君？你怎么了？”

程艽儒“無事?！?/p>

程艽儒越看那團火越難受，一個彈指熄滅了火焰，林中陷入一片黑暗的死寂。過了幾分鐘，程艽儒恢復(fù)了平靜，另一個聲音卻顫抖著出現(xiàn)。

闞茗玉“仙君，把火滅了干嗎？”

程艽儒“看著煩?！?/p>

那聲音小心翼翼的又弱了些

闞茗玉“那，換別的照明工具行嗎？我……怕黑。”

程艽儒“沒什么可怕的，我還在這兒呢?！?/p>

闞茗玉“就一點一會兒火，一會兒就行?！?/p>

程艽儒開始有些煩躁，他實在是看見那火就難受。

闞茗玉“算我求你了仙君……仙君！”

那聲音現(xiàn)在更是染上了哭腔，仿佛十分委屈。

程艽儒無奈掏出幾顆夜明珠，照亮周圍的瞬間卻愣住了。

闞茗玉緊緊咬著下唇，顫抖著把自己抱成一團。眼尾已經(jīng)紅了，眸子顯得水汪汪的。

程艽儒“你……”

闞茗玉“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