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軍統(tǒng)滬西辦事處地下暗房
時間:1937年中秋夜三小時后(凌晨3:15)
天氣:暴雨初歇,積水倒灌進通風管道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
沈清如的緞面旗袍被冷汗浸透,貼在后背的蝴蝶骨上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她跟著顧明棠穿過掛滿"氰化鉀晶體"和"甲醛溶液"標牌的走廊時,忽然注意到墻紙縫隙里滲出詭異的青藍色熒光——那顏色與三天前顧明棠皮膚下流動的鱗片如出一轍。
"歡迎來到永生計劃的終點。"顧明棠的聲音帶著機械合成特有的震顫,左手撫過墻上密密麻麻的化學方程式。沈清如的瞳孔驟然收縮,那些符號竟與母親實驗室日志扉頁上的手寫體分毫不差,只是右下角多了一枚血色指印。
暗房中央的巨大冷藏柜散發(fā)著刺骨寒氣,沈清如的指尖剛觸及冰霜覆蓋的觀察窗,整面玻璃突然爆裂。數(shù)百個貼著不同日期標簽的標本瓶在幽藍冷光中幽幽發(fā)亮,每個瓶內(nèi)都漂浮著一具穿旗袍的尸體,她們鎖骨處都紋著相同的蝎尾圖案。
"1935.3.15—您的母親。"顧明棠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她左手握著注射器,右手按在冷藏柜的控制臺上,"第132號實驗體,死于過量夜曇香中毒。"
沈清如的旗袍盤扣突然彈開,七種香精瓶叮叮當當滾落在地。她顫抖著撿起標有"1937.9.18"的標本瓶,玻璃內(nèi)壁上竟凝結(jié)著她的指紋——和三天前在碼頭撿到的微型膠卷上的指紋完全吻合。
當沈清如的太陽穴撞上冷藏柜邊緣時,她終于看清了瓶中尸體的真容——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上,正泛著顧明棠特有的青藍色熒光。無數(shù)記憶碎片突然涌入腦海:孤兒院后院焚燒的錫制香水瓶、母親失蹤前夜塞給她的烏木調(diào)香盒、還有碼頭爆炸案現(xiàn)場顧明棠眼中閃爍的紅光......
"母親說得沒錯..."顧明棠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從擴音器傳出,整間暗房開始劇烈震顫,"只有將真正的夜鶯基因融入宿主,才能激活永生程序。"
沈清如的旗袍下擺突然滲出黑色黏液,她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皮膚下正在浮現(xiàn)鱗片狀的紋路。顧明棠的左手死死扣住她的喉嚨,右手注射器里的液體泛著詭異的青藍色熒光。
在意識即將消散的瞬間,沈清如摸到了旗袍暗袋里的烏木調(diào)香盒。她將一滴夜曇香精油抹在顧明棠的傷口上,劇烈的灼燒感讓對方松開了爪子。趁機掙脫束縛的她反手將注射器扎進對方頸側(cè),淡黃色的藥液緩緩注入血管。
"這是你給我調(diào)的安神香膏吧?"沈清如的笑聲混著血腥氣,"母親用同樣的配方毒死了十二個實驗體,現(xiàn)在該物歸原主了。"
顧明棠的瞳孔突然擴散成恐怖的圓孔,她踉蹌著撞向冷藏柜,玻璃轟然炸裂。沈清如沖上前想拽她出來,卻被飛濺的冰碴劃破臉頰。在意識模糊的瞬間,她看見無數(shù)個自己在不同時間線上走向顧明棠,每個身影的鎖骨處都紋著相同的蝎尾圖案。
當晨光穿透地下室的排氣口時,沈清如癱坐在滿地狼藉中。她摸到后頸新添的抓痕正在滲血,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疼痛感消失了——那些熒光鱗片不知何時已鉆進她的血管。
顧明棠的尸體橫亙在冷藏柜殘骸旁,左手緊攥著那枚沾血的銅制鑰匙。沈清如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碼頭,那個女人塞給她相機時說過的話:"記住,你的香水...該殺人了。"
她顫抖著打開調(diào)香盒,將一滴混著血污的夜曇香精油滴在母親遺留的烏木盒蓋上。奇異的香氣瞬間彌漫開來,幻覺中她看見無數(shù)個自己在不同時空調(diào)制香水的畫面,每個畫面里都站著穿婚紗的顧明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