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有節(jié)奏地敲擊著鐵軌,窗外的英國鄉(xiāng)村風景如流動的畫卷般鋪展開來——翠綠的牧場、悠閑的牛羊、古樸的石橋和遠方朦朧的山丘。車廂內(nèi),四個性格迥異的新生逐漸熟悉起來,最初的拘謹被旅途的興奮和對未來的憧憬取代。
“看!這是我設計的‘露西神奇生物圖鑒’!”她得意地翻給瑞婭看,上面畫著長著蝴蝶翅膀的兔子、會噴彩虹泡泡的蝸牛,雖然幼稚卻充滿奇思妙想。瑞婭被她的熱情感染,藍灰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分享了自己對《神奇動物在哪里》里各種生物的喜愛,兩人很快圍繞“護樹羅鍋到底有多可愛”展開了熱烈討論。
赫敏·格蘭杰則始終抱著她那本厚厚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偶爾抬起頭,用她那種帶著點教導口吻的認真語氣插入對話:“實際上,根據(jù)巴希達·巴沙特的可靠記載,霍格沃茨城堡的移動樓梯系統(tǒng)是由羅伊納·拉文克勞親自設計的,運用了極其復雜的空間折疊咒和恒定型魔法……”她滔滔不絕地講述著城堡的歷史和四位創(chuàng)始人的事跡,試圖把話題拉回“正軌”。露西聽得眼睛發(fā)直,小聲對瑞婭嘀咕:“她腦子里是裝了圖書館嗎?”瑞婭則覺得赫敏懂的真多,雖然有點嚴肅,但很厲害。
納威·隆巴頓大部分時間都顯得很安靜,圓臉上帶著揮之不去的焦慮。他時不時就打開行李箱翻找一遍,或者趴在地上看看座位底下,嘴里不停地念叨著“萊?!?。他的沮喪和自責像一層薄霧籠罩著他。露西看不下去了,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把納威嚇了一跳:“嘿!隆巴頓!別垂頭喪氣的!你的蟾蜍肯定就在這列車上!說不定它只是想去餐車逛逛呢!”
就在這時,一陣誘人的香氣伴隨著推車的“咯吱”聲由遠及近。“有要零食的嗎,親愛的?”一個笑容可掬、面帶酒窩的女巫推開了車廂門,她的推車上堆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魔法零食!
“哇!”露西第一個跳起來,眼睛放光,“我要!我要那個會動的巧克力蛙!還有那個粉紅色、冒泡泡的……那是什么?”
“吹寶超級泡泡糖,親愛的,”女巫笑瞇瞇地說,“還有南瓜餡餅、坩堝蛋糕、甘草魔杖、多味豆……”
四個孩子都興奮起來,紛紛掏出零錢。納威手忙腳亂地數(shù)著納特和西可。露西買了一大堆,包括她好奇的吹寶泡泡糖,一嚼,耳朵里真的冒出了粉紅色的泡泡,引得大家哈哈大笑。瑞婭選了看起來比較溫和的南瓜餡餅和一小包巧克力蛙,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生怕青蛙跳走,結(jié)果只得到一張阿德貝·沃夫林的畫片。赫敏也買了南瓜餡餅,但主要是為了詢問女巫是否見過一只蟾蜍。納威只買了一小包比比多味豆,緊張地捏在手里,眼睛還在四處搜尋。
大家分享著零食,氣氛更加融洽。露西嘗試了各種口味的比比多味豆,運氣“爆棚”地連續(xù)吃到了耳屎味和嘔吐物味,吐著舌頭灌水,逗得連赫敏都忍不住笑了。納威也放松了一些,小口吃著餡餅。
然而,當納威再次習慣性地看向他的行李箱時,一聲短促的、帶著哭腔的驚呼脫口而出:“萊福!萊福還是沒回來!” 巨大的失落感瞬間淹沒了他,比剛才更甚。
“哦,不……”赫敏嘆了口氣,放下了吃到一半的餡餅,臉上帶著“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能再等了!”露西猛地站起來,榛子色的眼睛里燃燒著行動的決心,“我們得去找!四個人分頭行動,效率最高!這列車廂那么多,它肯定躲在哪個角落了!”
“分頭?”納威有些猶豫,“可是……”
“露西說得有道理,”赫敏也站了起來,展現(xiàn)了她高效的執(zhí)行力,“系統(tǒng)性地搜索是找回丟失物品的最佳方式。我建議我們劃分區(qū)域:我和露西負責往前面的車廂找,瑞婭你負責往后找靠近我們這節(jié)車廂的幾節(jié),納威你……嗯,你最好留在車廂附近仔細再找找,說不定它只是鉆到哪個縫隙里了,而且萬一它自己回來呢?”
瑞婭點點頭,她理解赫敏的安排是為了照顧納威的情緒和避免他走丟?!昂?,我往后面找?!?/p>
“行動!”露西一馬當先拉開了車廂門,活力十足,“目標:找回萊福!出發(fā)!” 赫敏緊隨其后,帶著一種執(zhí)行任務的嚴肅感。
納威感激地看了她們一眼,又彎下腰開始仔細檢查座位底下。瑞婭深吸一口氣,也走出了車廂,小心地關(guān)上門,朝著列車后部的方向走去。
車廂連接處搖晃著,瑞婭抱著諾拉的籠子。她覺得帶著貓頭鷹或許能幫忙,或者至少是個陪伴,小心翼翼地穿過狹窄的過道。她盡量避開那些在過道上嬉鬧的高年級學生,專注地尋找著任何可能是萊福的棕色小身影——座位底下、行李架縫隙、甚至是車廂連接處的角落。她能“聽”到周圍乘客的各種思緒:興奮的、昏昏欲睡的、討論魁地奇的、還有幾個在偷偷玩巫師棋的……但沒有任何關(guān)于蟾蜍的線索。
走過幾節(jié)嘈雜的車廂后,環(huán)境似乎安靜了一些。這里的車廂看起來更“高級”,隔音似乎也更好。她來到一扇關(guān)閉的包廂門前,正想離開,卻聽到里面?zhèn)鱽硪粋€熟悉而傲慢的拖長腔調(diào):
“……我爸爸說,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術(shù)教授是個草包,滿身大蒜味,說話還結(jié)巴。真不知道鄧布利多怎么想的?!?/p>
另一個諂媚的聲音響起:“就是,德拉科。聽說他還是個‘吸血鬼專家’?哈!我看他連只小精靈都對付不了!”
一陣粗嘎的附和笑聲。
瑞婭的心跳漏了一拍。是德拉科·馬爾福!還有他的那兩個跟班,克拉布和高爾!她下意識地想快步離開,但就在這時,包廂的門被猛地拉開了!
德拉科·馬爾福鉑金色的腦袋探了出來,他那張蒼白精致的小臉上帶著一絲百無聊賴。他顯然是想出來透透氣或者找點樂子,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抱著貓頭鷹籠子、顯得有些局促的瑞婭。
馬爾?;疑难劬锼查g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被濃濃的、不加掩飾的輕蔑和優(yōu)越感取代。他上下打量著瑞婭,嘴角勾起那熟悉的、令人不快的弧度:“喲?這不是海德麥家的小叛徒嗎?”他的聲音拖得長長的,“怎么?迷路了?還是被你的‘麻瓜朋友’們嫌棄了,跑到我們這邊來了?”他特意強調(diào)了“麻瓜朋友”和“我們這邊”,界限劃得分明。
克拉布和高爾兩顆圓滾滾的腦袋也擠到了門口,像兩座移動的肉山,帶著傻乎乎的好奇和模仿主人的敵意盯著瑞婭。
瑞婭感到一陣不適。她能清晰地“聽”到馬爾福心中翻騰的惡意:
【布萊克家的污點…親近麻瓜的墮落者…她身上那廉價袍子的味道…】
克拉布和高爾心中則只有模糊的、被馬爾福引導的排斥感。
她挺直了小小的背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我在找納威·隆巴頓丟失的蟾蜍。請問你們有看到嗎?”她直接說明來意,不想與他多糾纏。
“蟾蜍?”馬爾福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骯臟可笑的東西,夸張地皺起了鼻子,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那種黏糊糊、臟兮兮的低等生物?只有隆巴頓那種廢物才會養(yǎng)那種東西!還弄丟了?真是蠢到家了!”他發(fā)出一聲刻薄的嘲笑。
克拉布和高爾也跟著傻笑起來。
瑞婭的小手握緊了諾拉的籠子提手。她能感覺到自己臉頰在發(fā)燙,一半是憤怒,一半是為納威感到難過。她正想反駁,突然——
她口袋里的魔杖毫無征兆地傳來一陣強烈而清晰的溫熱感!那感覺如此鮮明,仿佛魔杖本身有了生命,在向她發(fā)出警告或共鳴!與此同時,她能模糊地“聽”到,似乎是從更前方、隔著幾節(jié)車廂的地方,傳來一股極其微弱、但充滿黑暗、冰冷和貪婪的意念碎片!那感覺一閃而逝,卻讓她脊背瞬間竄起一股寒意!
是哈利!還有……奇洛教授?伏地魔?!
馬爾福還在那里喋喋不休地嘲諷納威和蟾蜍,但瑞婭已經(jīng)完全聽不進去了。魔杖的異動和那轉(zhuǎn)瞬即逝的黑暗感知讓她心神劇震。她必須立刻離開這里!
“看來你們沒看到?!比饗I打斷馬爾福,聲音比剛才冷了幾分,“打擾了?!彼辉倏瘩R爾福那令人厭惡的臉,抱著諾拉,轉(zhuǎn)身快步離開,幾乎是逃也似的朝著自己車廂的方向走去。她能感覺到身后馬爾福那冰冷而充滿惡意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
瑞婭幾乎是跑回自己車廂的。拉開車廂門時,她還有些微微氣喘,小臉因為剛才的遭遇和魔杖的異動而顯得蒼白。
“瑞婭!你回來了!”露西立刻迎了上來,她臉上帶著一絲興奮的紅暈,“怎么樣?有萊福的消息嗎?我和赫敏往前找了三節(jié)車廂,問了好多人,可惜都沒看到……咦?你臉色不太好?遇到什么事了嗎?”
赫敏也關(guān)切地看過來,她的頭發(fā)似乎因為快速走動而更蓬松了。納威則滿懷希望又緊張地看著瑞婭。
瑞婭定了定神,將諾拉的籠子放好,深吸一口氣。她不想讓朋友們擔心,尤其是納威,更不想提馬爾福那令人不快的遭遇。至于魔杖的異動和那黑暗的感知……太過模糊和驚悚,她現(xiàn)在也無法確定那是什么,更不適合在找到萊福前說出來引起恐慌。
“沒有……沒找到萊福。”瑞婭搖搖頭,聲音還有些不穩(wěn),“后面車廂……人不多,但也沒看到。我……我走得有點急?!彼亟忉屃艘幌伦约旱哪樕?/p>
“哦……”納威的希望瞬間破滅,肩膀又垮了下去,沮喪幾乎要把他淹沒了。
“別灰心,納威!”露西立刻給他打氣,“我們還有時間!對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我剛才往前找的時候,路過一個車廂,看到里面有個戴眼鏡、額頭上有道閃電疤的黑發(fā)男孩!旁邊還坐著一個紅頭發(fā)的!他們車廂好像……呃……有點亂糟糟的,說不定萊福就在那兒玩呢!我本來想進去問問,但赫敏說時間不夠了,我們就先回來了?!彼噶酥盖胺?。
閃電疤?黑發(fā)男孩?紅頭發(fā)?哈利和羅恩!瑞婭的心猛地一跳!他們就在前面幾節(jié)車廂!剛才那股黑暗的感知……她下意識地摸向口袋里的魔杖,那陣溫熱已經(jīng)平息了,但剛才的感覺絕非錯覺。
赫敏點點頭:“是的,我們看到了波特先生和韋斯萊先生。但我們當時專注于搜尋地面和座位底部,并沒有詢問他們。鑒于時間因素,我認為應該先回來匯總信息,再決定下一步行動。”她邏輯清晰地分析道。
“哈利……”瑞婭輕聲說,心中五味雜陳。剛才那瞬間的黑暗感知讓她非常不安。
“哈利?你認識那個閃電疤男孩?”露西敏銳地捕捉到了瑞婭的低語,好奇地問。
“嗯……他是我的鄰居?!比饗I簡單解釋了一句,心思還在剛才的異樣感覺上。
“哇!鄰居!那太好了!”露西拍手道,“那我們?nèi)フ宜麊枂柊?!順便看看萊福在不在他們那兒!納威,別愁眉苦臉的,說不定馬上就有好消息了!”她拉起納威的胳膊,又看向赫敏和瑞婭,“走嗎?人多力量大!”
赫敏看了看時間,點點頭:“可以。這次我們一起去那個車廂詢問,避免遺漏?!?/p>
瑞婭看著重新燃起希望的納威和充滿干勁的露西,暫時壓下了心中的疑慮。無論如何,先幫納威找到萊福要緊。至于哈利……等會兒見到他,或許能感覺到更多。她點了點頭:“好,我們一起去?!?/p>
就在四人準備再次出發(fā)時,露西突然從口袋里掏出幾顆包裝鮮艷的糖果:“等等!差點忘了!我從零食車阿姨那兒買的蟑螂堆!說是特別受歡迎!要不要嘗嘗看?補充點能量再去找萊福?”她笑嘻嘻地攤開手掌,幾顆做得栩栩如生、還在微微蠕動的“蟑螂”躺在她的手心。
“蟑螂堆?!”赫敏倒吸一口冷氣,臉上寫滿了抗拒。
納威驚恐地后退一步。
瑞婭看著那逼真的糖果,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露西哈哈大笑:“別怕嘛!只是長得像!阿姨說是蜂蜜和果醬做的!”她拿起一顆,勇敢地丟進嘴里,嚼得嘎嘣響,還故意做出享受的表情,“嗯!味道……呃……挺特別的!納威,要不要來一顆壯壯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