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閉畫室里的驚悸與綻放
暮色浸透窗欞時,許昭棠正蜷在學(xué)生會辦公室核對校慶流程表,鋼筆尖突然懸在半空——紙頁邊緣不知何時洇開了茶漬,形狀竟像極了陸燼野眼尾的弧度。他慌忙抽出紙巾擦拭,玻璃門卻在此刻被敲響。
陸燼野倚在門框上,校服領(lǐng)口松開兩顆紐扣,懷里抱著個被彩帶纏繞的鐵盒:"給許會長的'特別通行證'。"盒子打開的瞬間,細(xì)碎的金粉簌簌灑落,露出兩張燙金卡片,背面印著天臺的坐標(biāo)與"20:00專屬觀景位"。
"要是敢遲到......"陸燼野突然湊近,溫?zé)岬暮粑鼟哌^他耳尖,"我就把素描本里的秘密全告訴全校。"話音未落,走廊盡頭傳來宿管阿姨的喊聲,許昭棠推搡著催他快走,指尖卻在觸及對方手腕時頓住——那里有道新鮮的擦傷,還沾著干涸的顏料。
深夜的畫室里,陸燼野正踮腳修補校慶舞臺的背景板,聽見腳步聲也沒回頭:"這么晚查崗?"許昭棠盯著他后背繃起的線條,忽然拽住他胳膊:"傷口怎么回事?"對方愣了愣,隨即笑出聲:"畫星空的時候摔的,滿腦子都是你說想看煙花。"
顏料桶突然翻倒,鈷藍色在地板上暈開漣漪。陸燼野將人抵在調(diào)色盤堆砌的墻邊,沾著熒光粉的指尖撫過他泛紅的臉頰:"許會長知不知道,你較真的樣子特別像炸毛的貓。"不等回答,帶著松節(jié)油氣息的吻已經(jīng)落下
許昭棠被這猝不及防的吻攪亂了呼吸,后背抵著冰涼的調(diào)色盤,指尖無意識地蹭過陸燼野袖口的顏料痕跡。熒光粉在暗處明明滅滅,隨著兩人交疊的身影在墻上投下細(xì)碎的光斑,像極了他曾在天文館見過的星軌。
“陸燼野……”他喘息著偏頭,卻被對方咬住耳垂。走廊盡頭傳來保潔阿姨拖地的聲響,混著遠處禮堂彩排的音樂,在密閉的畫室里織成緊繃的網(wǎng)。陸燼野的手掌隔著襯衫貼在他后腰,溫度透過布料灼燒皮膚,直到許昭棠摸到對方后頸被顏料弄臟的絨毛,才慌亂地推了推:“有人……”
“噓——”陸燼野突然捂住他的嘴,側(cè)耳聽著腳步聲遠去。月光不知何時爬上窗臺,照亮他睫毛上沾著的金粉,像落了層薄雪。許昭棠望著那雙在陰影里亮得驚人的眼睛,心跳快得幾乎要撞碎肋骨。
警報器的嗡鳴撕裂寂靜時,兩人同時僵住。煙霧從舞臺背景板的縫隙里滲出,陸燼野臉色驟變:“糟了,電線短路!”他拽著許昭棠沖向門口,卻在推開防火門的瞬間被熱浪逼退?;鹧骓樦嫴悸樱车谜麄€畫室猩紅如煉獄。
“走安全通道!”陸燼野脫下外套裹住他的頭,手臂牢牢圈住他的肩膀。濃煙嗆得人睜不開眼,許昭棠卻在混亂中抓住對方的手——那里的擦傷不知何時裂開,血珠滲進他的指縫。
消防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時,兩人跌坐在草坪上咳嗽不止。陸燼野的校服燒出幾個焦洞,卻還在傻笑:“和許會長同生共死,也算浪漫?”他突然劇烈嗆咳,許昭棠這才發(fā)現(xiàn)他掌心被燙出大片水泡,眼淚毫無預(yù)兆地砸在那片紅腫上。
“別哭啊?!标憼a野慌了神,用完好的手去擦他的臉,“我沒事……”話沒說完,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校慶倒計時的煙花提前升空,在焦黑的禮堂廢墟上方炸開,璀璨的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將血跡染成溫柔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