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晴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她站在一片銀色的湖泊上,天空中懸掛著兩個月亮——一個皎白如常,另一個卻是血紅色的。湖面下有什么東西在游動,巨大的陰影緩緩浮現(xiàn)...
"姜雨晴!醒醒!"
她猛地睜開眼,看到阿黎焦急的面容。天色已暗,四周點燃了幾支火把。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簡陋的草棚里,身下鋪著柔軟的干草。
"發(fā)...發(fā)生了什么?"她聲音嘶啞。
"你睡了整整一天。"阿黎遞給她一個竹筒,"喝點水。"
清涼的山泉水滋潤了干渴的喉嚨。姜雨晴這才注意到阿黎的臉色異常蒼白,肩膀的繃帶也被重新?lián)Q過。
"你的傷..."
"沒事。"阿黎避開她的視線,"感覺怎么樣?"
姜雨晴活動了一下手腕,紅痕比之前淡了許多,但紋路更加清晰復雜,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
"好多了,就是有點餓。"
阿黎遞給她一些用葉子包裹的食物:"野果和烤魚,將就吃吧。"
姜雨晴狼吞虎咽地吃著,突然注意到草棚外壁上有些奇怪的圖案。她湊近一看,是古老的壁畫,雖然褪色嚴重,但仍能辨認出一個月亮形狀的圖案,與石室中看到的類似。
"這里也有蠱王印記?"
阿黎點頭:"這個草棚是養(yǎng)蠱人的臨時營地,墻上記錄著重要知識。"
姜雨晴借著火光仔細查看壁畫,突然倒吸一口冷氣。在月亮圖案旁邊,畫著一個女子形象,雖然簡略,但女子手腕上的銀鐲子與她外婆珍藏的那只一模一樣。
"這...這是我外婆?"
阿黎走近觀察:"很可能??催@里..."他指向壁畫下方的幾行古老文字,"'外來的月亮帶來蠱王的另一半,當兩者合一,守護者將面臨抉擇'。"
"又是這個預言。"姜雨晴皺眉,"到底什么是'守護者的抉擇'?"
阿黎沉默片刻:"傳說中,蠱王的力量太過強大,必須有人犧牲自己作為容器,永遠禁錮它。這個人就是守護者。"
姜雨晴震驚地看著他:"你是說...你可能會..."
"這只是傳說。"阿黎迅速打斷她,"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控制你體內(nèi)的噬心蠱,然后找到那個木盒。"
姜雨晴還想追問,突然聽到外面?zhèn)鱽硪魂嚠愴憽0⒗枇⒖叹X起來,示意她保持安靜。
"有人靠近。"他低聲說,銀鈴已經(jīng)握在手中。
姜雨晴屏住呼吸,聽到草叢被撥動的沙沙聲越來越近。突然,一個黑影出現(xiàn)在草棚入口——不是人類,而是一只通體漆黑的豹子,眼睛在火光下閃爍著詭異的綠光。
"蠱獸!"阿黎將姜雨晴護在身后,"不要動,不要直視它的眼睛。"
黑豹低伏身體,發(fā)出威脅的低吼。姜雨晴感到手腕上的紅痕又開始發(fā)熱,但這次她沒有恐懼,而是嘗試著去感受體內(nèi)那股奇異的力量。
"阿黎,"她小聲說,"我有個想法..."
"現(xiàn)在不是實驗的時候。"阿黎緊盯著黑豹的一舉一動。
"相信我。"姜雨晴輕輕握住阿黎的手,"就像在洞穴里那樣。"
黑豹突然躍起,向他們撲來。阿黎搖晃銀鈴,但這次姜雨晴沒有被動等待保護。她集中注意力,引導體內(nèi)的力量流向手掌。令她驚喜的是,力量這次順從了她的意志,在面前形成一道紅色光幕。
黑豹撞上光幕,被彈開數(shù)米。但它很快翻身而起,更加憤怒。
"配合我。"阿黎突然說,"用你的力量引導它,我來控制它。"
姜雨晴點頭,嘗試著將紅光延伸出去,像繩索一樣纏繞住黑豹。阿黎則吟唱起古老的咒語,銀鈴發(fā)出清脆的聲響。黑豹掙扎著,但漸漸動作變得遲緩,最終趴伏在地,眼中的兇光褪去。
"成功了?"姜雨晴不敢相信地問。
阿黎露出罕見的笑容:"你學得很快。"
他走向黑豹,小心地檢查它的耳朵,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金屬片:"被控制了。黑蝎的人一定在附近。"
"他們怎么找到我們的?"
"可能通過追蹤噬心蠱的氣息。"阿黎皺眉,"我們需要換個地方。"
收拾行裝時,姜雨晴注意到阿黎的動作有些僵硬,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你的傷惡化了。"她堅持要查看。解開繃帶后,她倒吸一口冷氣——傷口周圍已經(jīng)發(fā)黑,隱約可見細小的黑線向四周蔓延。
"這是...蠱毒?"
阿黎點頭:"黑蝎的弩箭上有毒。沒關(guān)系,我習慣了。"
"什么叫習慣了!"姜雨晴又驚又怒,"這看起來很嚴重!"
她從阿黎的背包中翻出在石室拿的藥瓶,找到標有解毒字樣的一個:"是這個嗎?"
阿黎有些驚訝:"你認識苗文?"
姜雨晴自己也愣住了:"我...我不知道。就是感覺認識..."
阿黎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藍月的記憶可能通過血脈傳承給了你。這也是噬心蠱的特性之一。"
姜雨晴小心地為阿黎清理傷口,敷上藥粉。近距離下,她注意到少年金色的眼眸中有著細小的黑色紋路,像是某種符文。他的呼吸輕拂在她臉上,帶著草藥的清香。
兩人的目光突然相遇,時間仿佛靜止了一瞬。姜雨晴率先移開視線,心跳加速。
"好了。"她迅速包扎完畢,"應該能撐一段時間。"
阿黎輕聲道謝,兩人之間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尷尬。
離開草棚后,他們沿著小溪向下游走去。夜色漸深,月光灑在水面上,形成一條銀色的光帶。
"我們?nèi)ツ模?姜雨晴問。
"下游有個漁村,可以從那里找車去縣城,然后..."阿黎突然停下,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太安靜了。"
確實,連蟲鳴鳥叫都消失了,只有流水聲顯得格外清晰。姜雨晴感到手腕上的紅痕開始隱隱發(fā)熱,這是危險的信號。
"出來吧。"阿黎突然對著黑暗說道,"躲躲藏藏不是你的風格,黑蝎。"
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從林中傳來。黑蝎緩步走出,半邊燒焦的臉在月光下更加恐怖。更可怕的是,他身后站著十幾個面無表情的人,眼睛全都泛著不自然的綠光。
"守護者和藍月的血脈。"黑蝎嘶啞地說,"終于抓到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