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干擾器在舌下融化時，周凜嘗到了鐵銹的味道。

那不是血的味道，而是童年那把被張局鎖在抽屜里的警徽——每次“治療”結(jié)束后，滾燙的金屬都會烙在他肩胛骨上，滋啦一聲，皮肉焦糊的氣味和此刻一模一樣。

沈厭的手突然掐住他下巴：“咽下去，別咬碎?！彼讣膺€沾著程野的血，在周凜唇上蹭出暗紅痕跡，“這東西能暫時覆蓋你大腦里的追蹤信號?！?

通風(fēng)管道深處傳來腳步聲，手電光束掃過沈厭的側(cè)臉。他睫毛上凝著血珠，隨呼吸顫動，像只將死的蝴蝶。

“209號……”周凜突然抓住他手腕，“我們是不是……”

記憶碎片突然刺入：

——瘦小的沈厭被鐵鏈鎖在實驗臺，后背插滿電極，而年幼的自己正機械地記錄數(shù)據(jù)。

——張局撫摸著他的頭說：“137號，你要學(xué)會觀察疼痛?！?

沈厭猛地捂住他的嘴。

“現(xiàn)在不是回憶的時候?！彼o周凜一把沾血的鑰匙，“警局地下三層，腦波實驗室?！彼旖浅冻鰝€慘笑，“我們的‘生日禮物’還鎖在那里?！?

地下室的燈光是詭異的幽藍色。

周凜貼著管道爬行，每經(jīng)過一個通風(fēng)口都能聽見慘叫。第三個通風(fēng)口下方，穿白大褂的研究員正往某個掙扎的人體后頸注射藥劑——那人穿著警服，肩章顯示是緝毒組的陳警官。

“第214號實驗體，抗藥性測試?！毖芯繂T的平板電腦顯示著數(shù)據(jù)，“準(zhǔn)備切除前額葉。”

手術(shù)刀落下的瞬間，周凜的太陽穴突然劇痛。他看見自己站在同樣的位置，手里拿著同樣的刀，而手術(shù)臺上綁著滿臉是血的沈厭——

周警官，動手啊?！鄙倌陼r期的沈厭咧開染血的嘴唇，“你不是最擅長這個嗎？”

現(xiàn)實與記憶重疊的剎那，通風(fēng)管突然劇烈震動。警報聲中，所有顯示屏同時亮起血色文字：

【標(biāo)本209號，已蘇醒】

03

沈厭在監(jiān)控室里流血。

不是傷口，而是后背的荊棘紋身——那些墨色線條正不斷滲出鮮血，順著脊椎流進褲腰。他面前的監(jiān)控屏幕一個接一個炸裂，玻璃碎片劃破臉頰也渾然不覺。

“找到你了……”他盯著主控臺上某個閃爍的紅點，染血的手指按下自毀程序，“藏了二十年……終于……”

整個地下室突然斷電，唯有周凜所在的走廊亮起應(yīng)急燈。燈光指引般照向一扇銹蝕的鐵門，門牌上寫著【137-209共生實驗】。

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周凜聽見門內(nèi)傳來嬰兒啼哭。

鐵門后是間圓形囚室。

正中央的玻璃培養(yǎng)艙里，漂浮著兩個大腦——它們的神經(jīng)束被金線纏繞，在營養(yǎng)液中緩緩搏動。艙體標(biāo)注著：

【137號前額葉皮層】

【209號海馬體】

培養(yǎng)艙下方的操作臺刻滿指甲抓痕，最新一道還帶著血漬。周凜觸碰痕跡的瞬間，囚室燈光突然全亮，墻上的投影儀自動播放視頻：

年幼的沈厭被鎖在操作臺上，而穿著警服的自己正用針管抽取他的腦脊液。視頻里的張局畫外音般解說：

“記憶移植實驗第137次，將209號的痛苦記憶植入137號……”

畫面突然切換成上周的監(jiān)控：沈厭潛入這間囚室，顫抖著把手槍塞進培養(yǎng)艙。

“周凜……”視頻里的他對著攝像頭呢喃，“這次……一定要殺死我們的噩夢……”

作者有話說：

下章終于要掀最終底牌了，我比你們還急，畢竟文檔已經(jīng)命名為《再不寫完就瘋了.txt》

另外 鄭重聲明：本故事純屬虛構(gòu)，請勿模仿，比如往培養(yǎng)艙里塞手槍，或者用紋身掩蓋犯罪證據(jù)（除非你想和沈厭一起被周隊銬在暖氣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