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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養(yǎng)艙里的營養(yǎng)液突然沸騰起來。

周凜看著兩個大腦的神經束像觸電般瘋狂糾纏，后頸的芯片突然灼燒般劇痛。張局的聲音直接刺入他的聽覺神經——用的卻是程野的聲線：

"137號，看看你的左手。"

他低頭，發(fā)現不知何時握住了那把熟悉的警用匕首。刀刃反射的冷光里，自己的瞳孔正詭異地浮現出「209」的數字。

"周...凜..."

沈厭的慘叫通過芯片傳來，混著血肉撕裂的悶響。周凜撞開囚室鐵門，在漫天飛舞的監(jiān)控畫面碎片中，看見張局將電擊器按在沈厭裸露的脊椎上——那里原本的荊棘紋身已經皮開肉綻，滲出的血在金屬地板上蜿蜒成曼陀羅的形狀。

"住手！"

子彈穿透張局的肩膀，老人踉蹌著轉身，白大褂散開露出里面的警服——心口別著的正是周凜失蹤的警號牌。

"真遺憾。"張局擦著血微笑，"你本來可以成為我最完美的作品。"

地下三層開始坍塌。

周凜扛著昏迷的沈厭在搖搖欲墜的走廊狂奔，每一步都踏碎記憶的封?。?

——九歲的自己握著手術刀，在張局指導下切開沈厭的后背取骨。

——十二歲的沈厭偷來鑰匙，在化工廠爆炸前把他推出毒氣室。

——而昨天的程野在視頻里嘶吼："他們在用警察的身體培養(yǎng)神經毒素！"

懷里的沈厭突然抽搐，嘔出的血染紅了周凜的警號。隨著后背傷口的崩裂，金屬光澤的脊椎固定器暴露在空氣中——上面清晰刻著「警械編號137」。

"原來如此..."周凜在漫天墜落的混凝土塊中大笑出聲，"你是我的...備用零件？"

天臺的風格外凜冽。

張局舉槍的手穩(wěn)如二十年前："把209號交出來，他的海馬體還差最后一道程序。"

"然后呢？"周凜擋在沈厭前面，突然扯開制服露出心口處新紋的荊棘——與沈厭背后的圖案完美呼應，"可惜...我早就被污染了。"

沈厭在這時蘇醒，染血的手指扣進周凜指縫。兩人交握的掌心，露出從培養(yǎng)艙里帶走的那把警用手槍。

"生日快樂，周警官。"沈厭咳著血笑起來，"這次...瞄準他的警徽。"

暴雨沖刷著結案報告上的血跡。

周凜站在警局檔案室，指尖懸在「7·12溶尸案」的封存印章上方。玻璃窗外，沈厭正被兩名警員押上警車——他鎖骨處的雙警徽紋身在閃光燈下格外刺眼。

"周隊，這是您要的物證。"技術科新人遞來密封袋，里面是染血的警用匕首，"DNA比對結果顯示..."

"我知道。"周凜打斷他，指腹摩挲著刀刃上「137」的刻痕，"結案報告怎么寫？"

"張明華策劃連環(huán)殺人案，程野警官不幸殉職。"新人猶豫著補充，"至于沈厭..."

打印機突然吐出張照片：二十年前的化工廠，三個穿條紋睡衣的男孩并肩而立。最矮的那個手里攥著被撕碎的警徽，正是如今別在周凜胸前的編號。

探監(jiān)室的玻璃映出兩張相似的臉。

沈厭把額頭貼在冰涼的隔板上，后頸的曼陀羅紋身里藏著微型芯片的殘?。?想起來了嗎？那天你把我推出毒氣室前..."

"說過要一起當警察。"周凜的警徽突然掉落，露出背面刻著的「209」，"...原來我偷的是你的夢想。"

沈厭突然抓起通話器砸向玻璃，裂紋如荊棘般蔓延。獄警沖進來時，他正用染血的指尖在玻璃上畫符號——和程野死前留下的摩斯密碼完全一致。

「標本已蘇醒」

停尸間的白熾燈嗡嗡作響。

周凜掀開程野尸體的裹尸布，胸腔內的金屬支架閃著冷光。當他用沈厭給的鑰匙擰開支架暗格時，掉出來的不是芯片，而是一朵風干的曼陀羅——

花瓣里裹著新生兒腳環(huán)，上面寫著：

「實驗體214號，母體：137×209」

六個月后

邊境檢查站的烈日下，新任緝毒隊長周凜正核對證件。摩托車后座的人摘下頭盔，黑發(fā)間閃過銀光——那枚鎖骨環(huán)釘正是用警徽殘片熔鑄的。

"警官，要搜身嗎？"沈厭拉開皮衣，心口處的紋身已經修改：雙警徽變成了纏繞的荊棘，底下新增一行小字——

「已認領」

周凜的鋼筆在通行證上停頓片刻，最終蓋下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