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竍身形精瘦結(jié)實,膚色略黑,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那是常年駐扎軍營錘煉出來的風骨。此刻他雙眼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每一拳都帶著十足的力道,仿佛要將這些年來的委屈與憤怒全都砸在這位弟弟身上。而玄竔雖家世顯赫,母妃乃寰貴妃,位同副后,外公更是寧國公南宮鈺,權(quán)勢滔天,但他自幼錦衣玉食,養(yǎng)尊處優(yōu),哪里是玄竍的對手?此時嘴角已滲出血絲,眼神中滿是慌亂與不甘,卻仍強撐著不肯認輸。
“都給朕住手!”皇帝一聲怒吼,聲如雷霆,震得屋瓦欲裂。侍衛(wèi)們這才如夢初醒,連忙沖上前去將兩人強行拉開。玄竍被兩名壯漢死死架住,仍怒目而視,胸膛劇烈起伏,口中喘息不止,仿佛下一秒就要掙脫束縛再度撲上去。玄竔則被按在地上,滿臉不服,脖頸漲紅,嘴里還喃喃低語著什么。
“你們?yōu)楹未蚣??”皇帝怒目圓睜,聲音冰冷得如同三九寒冬的冰雪。他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玄竍與玄竔身上,語氣嚴厲而不容置疑。
八皇子玄竏見狀,趕忙站出來,將事情的緣由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原來今日幾位皇子在御書房議事,談及北疆戰(zhàn)事,皇帝有意親征,命諸皇子隨行。八皇子提到屆時七哥與九弟都在八字營歷練多年,定會隨駕同行。誰知玄竔聽后嗤笑一聲,譏諷道:“一個沒娘的野種,也配與我并肩作戰(zhàn)?不過是個靠軍功博取父皇歡心的狗罷了?!?/p>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玄竍臉色驟變,猛地起身,一腳踹翻了書案,厲聲道:“你說什么?”玄竔毫不退讓,反而更加猖狂地重復了一遍,甚至還添油加醋地嘲諷了幾句。二人言語交鋒幾句,便直接動起了手。
玄竔說完后,梗著脖子,滿臉不屑地哼了一聲:“哼,他就是個沒娘的野種,還敢跟我頂嘴!”
玄竍聽了這話,眼中怒火更盛,幾乎要噴出火來,猛地掙脫開侍衛(wèi)的束縛,又要沖上去與玄竔拼命,口中大喊:“你再說一遍!”那聲音嘶啞而悲憤,像是壓抑多年的火山終于爆發(fā)。
皇帝大喝一聲:“夠了!”玄竍這才停住腳步,但身體仍因憤怒而顫抖著,雙拳緊握,指節(jié)泛白。
“玄竍,你有何話要說?”皇帝看著玄竍,目光中帶著一絲威嚴與審視,卻也不乏探究與憐惜。
玄竍眼眶泛紅,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膝蓋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卻沒有絲毫猶豫。他哽咽著說道:“父皇,兒臣自幼沒了娘親,在毓秀宮受盡了宮人冷眼,有時甚至連口熱飯都吃不上。別的兄弟都有母妃疼愛,兒臣卻只能跟著嬤嬤長大……”說到此處,他聲音哽咽,淚水奪眶而出,再也忍不住,“兒臣去八字營歷練,就是想證明自己,不想被人看不起。可他卻總是羞辱兒臣,說兒臣是沒娘的野種……”
皇帝聽完,心中不禁一動。他望著這個從小在宮中備受冷落的兒子,想起他年少時獨自一人前往軍營,從最底層做起,一步步靠著自己的努力贏得了將士們的尊重。他不是沒有聽說過玄竍的事跡,只是從未如此真切地聽他親口說出這些辛酸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