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光在宋亞軒的睫毛上結(jié)霜。劉耀文盯著全息鍵盤上跳動的選項，機械臂的液壓管在他太陽穴突突跳動。93%的進度條像把刀懸在喉頭。

"你按下去的話...我會忘記所有關(guān)于你的事..."

宋亞軒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虎口還蹭著他下巴的血。劉耀文突然發(fā)現(xiàn)那根本不是顫抖——Omega的指尖在全息鍵盤上敲擊著《月光奏鳴曲》的節(jié)拍，每下輕叩都讓克隆體殘骸抽搐。

機械臂突然自己動了。鈦合金指節(jié)插進全息投影，精準抓住那段閃爍的DNA鏈。劉耀文聽見自己后槽牙碎裂的聲音："停下！那不是你的權(quán)限范圍！"

"你看..."宋亞軒瞳孔的藍正在褪成灰白，"他們連這個都算計到了..."

肋骨間的電路紋突然暴亮。劉耀文眼睜睜看著機械臂讀取進度飆到96%，自己左臂肌肉卻像被千萬只螞蟻啃噬。血清金膜在兩人皮膚間沸騰，映出宋亞軒鎖骨下那個玫瑰紋身——正在分解成數(shù)據(jù)流的紋身。

防爆門外傳來鋼架坍塌的轟鳴。宋亞軒突然抓住他機械臂的散熱片，染血的指甲摳進電路板縫隙。"文哥..."他嘴角滲出藍色液體，"看...鋼琴..."

全息投影突然扭曲。二十歲的劉耀文出現(xiàn)在手術(shù)臺旁，白大褂袖口沾著咖啡漬。畫面里的宋亞軒被三個防護服按在臺上，而操作基因編輯儀的人——

"父親？"

劉耀文機械臂的顯示屏炸出火花。投影中劉父輸入的安全密鑰，和他保險柜里的婚戒盒密碼完全一致。年輕時的父親正在調(diào)整宋亞軒后頸的腺體抑制器，而監(jiān)控屏幕分鏡里，真正的劉耀文正在隔壁實驗室簽婚前協(xié)議。

"我們...都是載體..."宋亞軒的指尖突然在鍵盤上滑出七個音符。地下深處傳來液壓啟動聲，二十七個培養(yǎng)艙的玻璃同時泛起水霧。

劉耀文犬齒刺破舌尖。血腥味混著信息素灌進宋亞軒喉嚨時，他看見Omega瞳孔驟縮——那瞬間的清明像把錐子捅進心臟。"紋身..."宋亞軒的喉結(jié)在他虎口下滾動，"是密鑰..."

記憶進度條跳到98%。機械臂突然暴起掐住宋亞軒脖子，劉耀文聽見自己骨頭被液壓桿擰斷的脆響。他右拳砸向左臂關(guān)節(jié)，血肉撞在鈦合金上濺出火星。

"要清除就連我的記憶一起清除！"

培養(yǎng)艙的藍光突然變成血紅。最后一個克隆體在液體中睜開眼睛，琥珀色瞳孔里映著兩人糾纏的身影。宋亞軒的睫毛終于停止顫動，而劉耀文機械臂的顯示屏上，《月光奏鳴曲》頻譜突然分解成婚禮請柬的燙金花紋。

地下三十米傳來基因鎖解凍的嗡鳴。宋亞軒徹底癱軟前，染血的手指突然蹭過劉耀文喉結(jié)——那里有道三年前的牙印，正滲出淡藍色信息素。

"載體必須相愛..."機械臂的合成音冰冷地念著，進度條卡在99.9%。劉耀文突然笑了，犬齒沾著血抵住宋亞軒正在褪色的腺體。

"那就看看..."他扯開領(lǐng)帶纏住暴走的機械臂，"誰才是真正的載體。"

液壓管爆裂的瞬間，二十七個培養(yǎng)艙同時開啟。最后那個克隆體坐起身，琥珀色瞳孔里閃過宋亞軒十八歲時的狡黠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