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壓管爆裂的淡藍色液體還在半空懸浮，劉耀文左臂的神經(jīng)纖維已經(jīng)像活物般竄到胸口。他盯著從琥珀色液體里走出來的父親，后槽牙咬得生疼。

"載體必須相愛？"劉耀文把宋亞軒往身后擋了擋，機械臂的顯示屏炸出最后幾點火花，"您什么時候改行當紅娘了？"

劉父的白大褂被氣流掀起，露出軍用機械臂的金屬關(guān)節(jié)。注射器里的熒光液體在克隆體們的藍光映照下，泛著和婚禮蛋糕上裝飾品同樣的色澤。"情感變量才是最佳催化劑。"他食指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光遮住了眼睛，"你的標記沖動，讓實驗成功率提高了37%。"

二十七個克隆體突然集體跪下，膝蓋砸在地面濺起細碎的電火花。劉耀文看見他們后頸都亮著和自己犬齒形狀完全吻合的牙印，淡藍色的光順著脊椎往下流。

"采樣現(xiàn)場？"宋亞軒突然咳嗽起來，藍色液體順著嘴角往下滴，"難怪...婚禮蛋糕...有金屬味..."他染血的手指在地上劃拉，指甲刮擦金屬地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響。

劉父的機械臂突然轉(zhuǎn)向聲源。劉耀文猛地扯下領(lǐng)帶，纏住自己暴走的左臂。真絲布料勒進神經(jīng)纖維的瞬間，他看見全息投影里二十歲的父親正在調(diào)整腺體抑制器，而監(jiān)控畫面角落——防彈玻璃后的宋亞軒額頭都是血。

"商業(yè)機密比Omega的命值錢？"劉耀文喉結(jié)上的舊牙印突然發(fā)燙，像是有人往烙印里倒了硫酸。他踹開腳邊的培養(yǎng)艙碎片，玻璃渣在克隆體們面前劃出一道弧線。

最年長的克隆體突然抬手。二十七個聲音同時響起："《月光》第三小節(jié)，降B調(diào)。"聲波震碎了劉父腳邊的注射器，熒光液體在空中凝成玫瑰形狀。

宋亞軒的瞳孔驟然收縮。他鎖骨下的紋身徹底分解成二進制代碼，順著脖頸爬上耳垂。劉耀文聞到熟悉的鋼琴漆味道——和標記那天宋亞軒腺體散發(fā)的氣息一模一樣。

"這次換我當載體。"劉耀文犬齒刺穿自己腺體的瞬間，血液像被磁鐵吸引的鐵屑，在空中形成蜿蜒的電路?？寺◇w們突然仰頭，后頸的牙印射出淡藍色光束，在天花板交匯成劉氏集團的LOGO。

宋亞軒染血的手指抓住劉耀文西裝下擺。他嘴唇動了動，沒發(fā)出聲音，但劉耀文看清了那個口型——"頭頂"。

監(jiān)控探頭的紅點藏在通風(fēng)管陰影里，鏡頭反光掠過劉父白大褂內(nèi)側(cè)的數(shù)據(jù)儲存器。最后一個克隆體倒下的位置，正好擋住劉耀文看清儲存器編號的視線。

"反向標記完成度89%。"機械臂的合成音帶著電流雜音，"建議立即清除監(jiān)控記錄。"

劉耀文舔了舔犬齒上的血。他看見宋亞軒正用指甲在金屬地面刻第五道劃痕，每道間距精確到毫米——和他們第一次約會時，鋼琴凳上留下的抓痕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