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你們陳府新娶了一位夫人,是個男人!想必是個絕色佳人,哈哈哈,是不是?”
“屁嘞!不過是個普通男人,還整天尋死覓活!”
陳則銘冷冷的掃了女孩一眼,他勾勾手指,管家就連滾帶爬的湊過來。
“我府上不留多話之人?!?/p>
輕輕一指那女孩,陳則銘便頭也不回拎著大包小包往里間去了。
“發(fā)賣或是配人,處理掉吧——”
蕭定傷口遲遲未愈,夜里總是翻來覆去睡不安逸。早上天不亮,陳則銘就從床上爬起來,跑了城外最好的藥房。
一路上走走停停,抓了藥,陳則銘又看到吆喝洗頭膏的美嬌娘頭發(fā)光滑柔順。
買!給蕭定。
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日上三竿,陳則銘滿心歡喜的拎著大包小包直奔蕭定而去,汗都顧不上擦。
這么多東西,總有一樣他喜歡的!
一跨進門檻,陳則銘歡歡喜喜的回府,恰好撞見小姑娘竊竊私語議論蕭定的事,頓時感覺心頭一抽。
蕭定聽見會怎么想?
飛火流星的大跨步到蕭定門口,陳則銘反而頓住了,他捻著木質(zhì)的門梁,做了好久的心里建設(shè),終于狠下心推開門。
“蕭定,今天陽光真好,是不是?我陪你出去曬曬太陽,好不好?”
陳則銘扯開被子一角,把蕭定的臉漏出來,他輕輕的理順蕭定雜亂毛躁的頭發(fā),又曲起手指蹭了蹭蕭定的臉。
別開臉,蕭定沒說話,只是重重地搖了搖頭。
“去還是不去?張口告訴我?!?/p>
自從陳則銘把蕭定接回府之后,蕭定就不在張口說話了,問他話只有點頭和搖頭,或者毫無反應。
“不回答就是去——”
陳則銘故意曲解蕭定的意思,他坐到床邊,握著蕭定的手腕把蕭定扯起來,他想逼蕭定開口。
蕭定突然痛吟一聲,陳則銘慌忙把他放下來,心頭一驚,連聲說了好幾句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金屬鏈撞得叮當響,蕭定的脖頸,手腕,腳腕都被拴上了鐐銬。
陳則銘關(guān)心則亂,這才想起蕭定滿身的鐐銬鎖鏈。
那是蕭定情緒失控最嚴重的時候——陳則銘上完朝回府。他滿心歡喜的推開門,卻只看見滿眼的紅!
自那之后,陳則銘便弄來鐵鏈,拴狗一樣把蕭定拴在床上,任蕭定死命掙扎,把手腕腳腕磨得通紅,他也不敢給蕭定解開。他實在太害怕了,那天的場面陳則銘不敢想,也不敢忘。
蕭定血淋淋躺在床上,手臂毫無生氣的垂下來,他的身體隨著血液的噴射微微抽動。被褥,地板都被血水浸濕了一大片。
這樣還能活嗎?陳則銘一度震驚人的身體里竟然能流出那么多血。
陳則銘緊緊握住蕭定手腕的時候,他求蕭定不要死的時候,他一口一口替蕭定試藥的時候,在想什么呢?
“你在怨我是不是?怨我沒有替你報仇,怨我把你關(guān)起來。所以你才不說話——你要這樣報復我是不是?”
陳則銘雙目發(fā)紅,他提起蕭定的衣領(lǐng),逼迫蕭定坐起來,陳則銘的的手腕已經(jīng)用力到顫抖,他竭力控制自己沉重的呼吸。
可是蕭定呢?還是毫無反應,手臂輕輕的垂著,眼神一點也不聚焦,像個被收走了靈魂的木偶。
蕭定平靜得好像陳則銘才是發(fā)瘋的那個——
過了好久,陳則銘才喘息著松開了手,任由蕭定癱在床上。
陳則銘嘆了口氣,草草為蕭定套上外衣,他把蕭定抱到院子里的躺椅上——陽光最好的位置。
“說你不想曬太陽了,想回去,我就抱你回去?!?/p>
陽光鋪在兩個人身上,暖融融的。陳則銘搬了個小椅子,坐在蕭定身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蕭定。
“衣服要穿好的——飯不喂到嘴里是不吃的——現(xiàn)在說話也要人求著才肯張口了?”
陳則銘垂著眼眸,捻了捻蕭定泛黃的頭發(fā),神情很是落寞。
“你不好好吃飯,頭發(fā)都變枯燥了。蕭定——你是在報復我嗎?”
蕭定,你的生命也要一點點從我手里流失,最后形同枯槁嗎?
“打一盆水來”
忽然想起來今早還買了洗發(fā)膏,陳則銘揮揮手,命令小丫頭把水打來就走。
蕭定軟趴趴的不使勁,陳則銘抱著蕭定換了個姿勢,費了不少力氣。
陳則銘先澆了一瓢水淋在蕭定頭發(fā)上,然后慢慢揉開蕭定頭上的洗發(fā)膏。
蕭定舒服的瞇了瞇眼睛,他的呼吸慢慢平緩,緊繃的肌肉也放松下來——他睡著了。
晾干后,頭發(fā)果然柔順了許多。陳則銘無奈的嘆了口氣,在蕭定嘴唇上一觸即分的落下一吻。
“慢慢來吧,總會讓你開口說話的。”
幾朵彩云遮住太陽,陽光柔和了很多。陳則銘隨意的把毛巾丟進盆里,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搖了搖頭,沉聲到。
“那個姑娘——讓她回來吧。你教她,若再多嘴叫她另尋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