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輪被陰影吞噬的剎那,祭天臺陷入極致的黑暗,唯有北斗模型與林紓手環(huán)的藍光交相輝映。黃帝的石斧在半空中頓住,借著這詭異的光芒,他從腰間拔出一柄從未示人的青銅劍——劍身為北斗七星造型,劍柄竟熔鑄著林紓的北斗模型殘片!
“你以為孤真信什么玄鳥?”黃帝的聲音在黑暗中帶著金屬的冷意,劍脊上突然浮現(xiàn)血紅色的刻字:“玄鳥四代,天命循環(huán)?!?/p>
林紓瞳孔驟縮。這八個字的筆法混合了甲骨文與她教倉頡的符號,顯然出自高人之手。更令她毛骨悚然的是,劍身熔鑄的模型殘片上,竟刻著母親林采薇的考古隊編號!
“你……”林紓握模型的手青筋暴起,“這劍從何而來?”
“從三百年前,第一個自稱‘玄女’的女人骨灰里?!秉S帝手腕翻轉,青銅劍劃出冷光,“她臨死前說,玄鳥四代必出,可定天下——孤等了你三百年?!?/p>
部落民眾被“三百年”驚得嘩然,老巫祝突然跪倒:“首領是……轉世玄鳥?”
“住口!”黃帝一劍劈在祭臺石柱上,火星濺到林紓衣襟,“孤只要你腕上的手環(huán),和這模型里的‘天外知識’!”
就在此時,東南天空突然亮起一道紅光,拖著長尾的隕石劃破月食的黑暗,帶著尖嘯砸向祭臺西側的黃土塬!
“天罰!是天罰??!”不知誰先喊了一聲,部族眾人齊刷刷跪倒,額頭撞地。
林紓趁亂將北斗模型塞進衣襟,卻被黃帝抓住手腕。她情急之下按下手環(huán)自爆裝置——這是母親留下的最后程序,芯片炸開的藍光中,她看見劍脊的“玄鳥四代”四字滲出血色,竟與她腕上的燒傷疤痕重合!
“抓住她!”黃帝怒吼,卻在觸碰到藍光的瞬間猛地松手,仿佛被雷電擊中。
林紓跌下祭臺,女魃撲過來用身體擋住追兵。隕石落地的轟鳴震得黃土簌簌落下,借著煙塵,她看見黃帝握著青銅劍呆立原地,劍尖指著自己手腕上的舊傷——那疤痕竟與林紓的手環(huán)印記一模一樣。
“首領……”老巫祝顫抖著抬頭,看見黃帝眼中閃過一絲她從未見過的迷茫。
林紓在女魃的攙扶下狂奔,身后傳來黃帝低沉的聲音:“放她走?!?/p>
侍衛(wèi)們愣住了。黃帝撫摸著劍脊的刻字,對著月食后的星空低語:“第四代……終于來了?!?/p>
當林紓跑出聚落時,北斗模型突然發(fā)燙,碎片重組為一枚青銅爵,爵底刻著母親的筆跡:“鳴條有井,投爵即至?!边h處的桑樹林傳來熟悉的陶笛聲,女魃突然指著她的手腕驚呼:“娘娘!您的燒傷變成了玄鳥紋!”
林紓低頭,腕上的疤痕果然化作了一只振翅的玄鳥,與黃帝劍脊的刻痕分毫不差。她回頭望向祭天臺,黃帝正將青銅劍插入北斗模型熔鑄的祭壇,月光下,劍脊的“玄鳥四代”四字緩緩隱去,仿佛從未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