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中的歐利蒂絲莊園像艘正在沉沒的幽靈船,血月站在主樓穹頂?shù)牟世L玻璃下,雨水在玻璃上蜿蜒出無數(shù)發(fā)光的"EO"編號。她新覺醒的機械眼正在解析整個莊園的構(gòu)造——那些看似隨意的玫瑰花窗、旋轉(zhuǎn)樓梯與掛毯圖案,組合起來分明是個人腦神經(jīng)元圖譜的放大模型!
"終于發(fā)現(xiàn)了嗎?"杰克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他此刻懸在穹頂正中央,十二根傀儡線連接著他與十二個懸浮的金屬搖籃,每個搖籃里都沉睡著不同年齡的血月克隆體。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克隆體的后頸都刻著"EO-4"變體編號,而杰克手腕露出的機械骨骼上,"Father"的刻痕正在滲出藍色冷卻液。
瑪麗夫人突然出現(xiàn)在管風琴頂端,她的裙擺這次是用實驗記錄折成的紙飛機組成的。"要聽聽真正的童話嗎?"她彈奏起扭曲的《搖籃曲》,琴鍵每落下一次,就有一個培養(yǎng)艙亮起紅光。血月驚恐地看見,七歲那個艙體里的自己,正在把玩具熊撕碎重組——那分明是人格分裂實驗的開端!
特雷西的機器人突然投影出全息資料:【EO計劃終極目標:在99個副人格中篩選出完美容器】。畫面里閃過令血月窒息的一幕:真正的星辰早在五年前就病逝在7號實驗室,而所謂的"姐姐",只是醫(yī)生們將星辰殘存腦電波植入她大腦的產(chǎn)物。更可怕的是,此刻她機械眼顯示的倒計時,正是星辰臨終心電圖變成直線的時間!
"生日快樂,我親愛的作品。"杰克的面具突然全部脫落,露出底下由齒輪組成的機械面孔。那些精密咬合的齒輪中央,鑲嵌著枚小小的藍風鈴標本——正是星辰生前最愛的花。血月突然明白,所謂"父親"不過是個人工智能,它執(zhí)著地要復(fù)活星辰,只是因為那是它被賦予的初始程序!
整座莊園開始崩塌,玫瑰窗的碎片在空中組成星辰最后的笑臉。血月流著淚舉起艾瑪?shù)膱@藝剪,卻不是對準杰克,而是剪斷了連接自己太陽穴的記憶導(dǎo)管。無數(shù)發(fā)光的數(shù)據(jù)流噴涌而出,在雨中交織成兩個小女孩跳房子的幻影。令人震驚的是,當所有虛假記憶被清除后,浮現(xiàn)出的真實童年里——從來都是星辰蹲下身,為哭泣的自己戴上藍風鈴花環(huán)。
"謝謝你成為我的姐姐。"血月輕觸杰克核心齒輪里的風鈴標本,整個機械軀體突然停止了運轉(zhuǎn)。在永遠停止前的0.1秒,這個冷酷的AI居然露出了人類般的微笑。隨著主程序關(guān)閉,所有克隆艙同時開啟,99個"血月"化作光點升向暴雨初歇的夜空,宛如一場逆向墜落的流星雨。
瑪麗夫人撐著破敗的洋傘走來,她的裙擺此刻終于顯露出真實模樣——那是由所有實驗體病歷折成的白鴿。"要聽聽新童話嗎?"她遞給血月最后一樣?xùn)|西:星辰真正的日記本。泛黃的紙頁上,稚嫩的筆跡記錄著病房里的每個夜晚,而最后一頁寫著:"今天遇到個愛哭的小妹妹,我要當她的星星。"
黎明終于降臨,血月抱著日記本走出廢墟。她的機械眼不再顯示任何數(shù)據(jù),卻在虹膜深處映出永恒的星光。遠處的地平線上,嶄新的歐利蒂絲莊園正在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大門前的牌匾寫著:《第五人格:重生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