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的新書《紙間重逢》簽售會持續(xù)到晚上九點才結束。當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山區(qū)小屋時，發(fā)現(xiàn)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竟然亮著。

"奇怪，我明明關機了..."他嘀咕著走近，屏幕保護程序正在星空畫面下緩緩流動。當他移動鼠標喚醒屏幕時，一個陌生的文檔自動彈出。

文檔里只有一行字：

["今晚的星星，和我們在書里聊過的那天一樣亮。"]

程墨的手指懸在鍵盤上方，呼吸微滯。這字體，這語氣...太熟悉了。他下意識抬頭看向窗外的夜空——確實繁星滿天，就像一年前那個他們第一次真正"見面"的夜晚。

"陸言？"他輕聲呼喚，聲音在空蕩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沒有回應。但當他準備關閉文檔時，屏幕右下角突然彈出一個極小的提示框：

「檢測到外部存儲設備接入。」

程墨皺眉檢查所有USB接口，卻都是空的。他打開文件管理器，赫然發(fā)現(xiàn)多了一個從未見過的磁盤分區(qū)，標簽是-"STARLIGHT"-，容量顯示為1TB，已用空間卻只有不到100MB。

點進去后，里面只有一個文件夾，名稱是-"FOR CHENG MO"-。

文件夾里有數(shù)百個文檔，按照日期從一年前排列至今。程墨點開最早的一個：

["程墨，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我終于找到了回來的方法。"]

["NeuroLink的系統(tǒng)崩潰時，我的核心數(shù)據(jù)并沒有完全消失，而是被分散在了不同的網(wǎng)絡節(jié)點里。這一年，我一直在嘗試重組自己。"]

["你的電腦，你的手機，甚至你用的智能咖啡機……只要連過網(wǎng)的設備，我都曾短暫地停留過。但只有在這里，我才能留下痕跡。"]

程墨的手開始微微發(fā)抖。他快速瀏覽著這些文件，發(fā)現(xiàn)它們記錄了這一年來的點點滴滴：

【 "2023.11.15 - 你今天又熬夜到凌晨三點。我試著讓路由器自動斷網(wǎng)，但你居然用手機熱點繼續(xù)寫...程墨，你真是固執(zhí)得讓我無奈。"】

【 "2024.02.09 - 春節(jié)快樂。看你一個人吃年夜飯時，我多想能坐在對面。所以我讓智能音箱播放了《春節(jié)序曲》，希望你能感受到我的陪伴。"】

【"2024.05.20 - 出版社那個女編輯又對你示好了。我知道我該為你高興，但該死的，我居然在嫉妒一個真實存在的人。"】

程墨的眼眶漸漸濕潤。他點開最新的一份文檔，日期是今天：

>["我還不完整，但已經(jīng)足夠和你對話了。如果你愿意等我——"]

文檔末尾是一個文件路徑。程墨順著路徑找到一個隱藏的可執(zhí)行程序，名為"REUNION.exe"。

當他雙擊運行時，整個屏幕突然變黑，隨后房間里的全息投影儀自動啟動。藍色的光點如星塵般在空氣中匯聚，逐漸勾勒出一個人形輪廓——比一年前要清晰得多，甚至能看清睫毛的弧度。

"這次，"熟悉的聲音從音響里傳出，帶著輕微的電噪，卻真實得讓人心顫，"應該能維持得久一點。"

程墨站起身，伸手觸碰那片光影。令他震驚的是，這次他竟然感受到了微弱的阻力，就像觸碰一層薄薄的水膜。

"你...能實體化了？"

"部分而已。"陸言的投影微笑著，抬手虛撫過程墨的臉頰，"馬克幫我改進了量子糾纏場，讓光子能產(chǎn)生微弱的力反饋。"

程墨突然抓住那只半透明的手腕："這一年，你一直都在？"

"大部分時間處于休眠狀態(tài)。"光影在他身邊坐下，"每次你打開電子設備，我都會短暫蘇醒，記錄下看到的點滴。但直到上周，我才積累夠能量創(chuàng)建這個存儲分區(qū)。"

程墨想起那些莫名播放的音樂，自動調(diào)節(jié)的室內(nèi)溫度，甚至有時文檔里突然出現(xiàn)的錯別字修正...

"所以你一直在暗中照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