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初雪總是帶著禪意,迪麗熱巴踩著木屐穿過伏見稻荷的千本鳥居,朱紅色的燈籠在雪幕中連成火焰般的隧道。季云洲穿著深藍色羽織跟在身后,發(fā)間落著雪花,手里抱著她的羊毛披肩——那上面還留著敦煌沙漠的星砂痕跡。
“冷嗎?”他忽然伸手替她攏了攏和服領(lǐng)口,指尖觸到她鎖骨下方的燙傷疤痕,“前面有茶屋可以暖手?!?/p>
她搖頭,忽然指著漫天飛雪:“你看,千本鳥居在落雪里像不像通往異世界的門?”
“那我要做異世界的守門人,”他輕笑,睫毛上的雪花恰好落在她手背上,“只允許我的月亮通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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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寺的三重塔在雪中靜默如詩,迪麗熱巴跪在繪馬牌前提筆,季云洲湊過來時,看見她在牌面畫了朵紅梅和一枚貝殼——濟州島的海與京都的雪在筆下相遇。
“許了什么愿?”他將自己的繪馬牌掛在她旁邊,牌面上是牽手的兩個人,腳下踩著星砂與櫻花。
“不告訴你,”她用袖口掩住嘴角,“說出來就不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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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的茶屋飄著焙茶的香氣,季云洲替她斟茶時,茶勺不小心碰翻了糖罐。白色的方糖滾落在她膝頭,他伸手去撿,卻在觸到她膝蓋時,忽然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聽,心跳比落雪聲更響。”
“笨蛋……”她低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耳后的痣在暖黃的燈籠光中泛著柔光,像粒浸了蜜的紅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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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任務(wù)是“和服寫真拍攝”。迪麗熱巴換上振袖和服,袖口的紅梅刺繡與季云洲羽織上的海浪紋相互呼應(yīng)。攝影師讓他們靠在古老的楓樹上,季云洲忽然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雪花,放在她和服腰帶上:“這樣就有了會融化的裝飾?!?/p>
快門按下的瞬間,雪粒子恰好落在他們交疊的手背上,像撒了把碎鉆。迪麗熱巴看著即時顯影的照片,發(fā)現(xiàn)自己眼里的笑意比紅梅更艷,而他的目光,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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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兩人登上哲學(xué)之道的石拱橋。雪越下越大,季云洲忽然從羽織內(nèi)袋掏出個油紙包:“在東寺市集買的?!?/p>
里面是兩個羊羹,一個是櫻花味,一個是海鹽味——濟州島與京都的味覺碰撞。他用木簽挑起一塊櫻花羊羹,忽然喂進自己嘴里:“嗯,缺點東西?!?/p>
“什么?”她疑惑地看著他。
“缺點你。”他忽然托住她后頸吻住她,羊羹的甜混著雪水的清冽在舌尖綻開,遠處的鐘樓傳來沉悶的鐘聲,像極了他們在威尼斯聽到的貢多拉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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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祇園花見小路,燈籠在雪幕中暈出暖光。迪麗熱巴的木屐踩在積雪上發(fā)出“咯吱”聲,季云洲忽然彎腰將她抱起:“當心滑倒?!?/p>
她驚呼一聲,本能地環(huán)住他脖子,羽織的布料蹭過她鼻尖,帶著雪松與煙火的氣息。他忽然低頭,在她額角落下輕吻:“知道嗎?你穿和服的樣子,像從《源氏物語》里走出來的女子?!?/p>
“那你是光源氏?”她指尖劃過他眉骨,雪粒子落在他睫毛上,遲遲未化。
“不,我是守護光源氏的武士,”他看著她眼里的自己,忽然輕笑,“而且是唯一能吻她的武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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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泉旅館的露天風(fēng)呂飄著氤氳熱氣,迪麗熱巴將腳浸入溫泉時,季云洲忽然指著她腳踝上的貝殼腳鏈:“還記得這是哪天系的嗎?”
“櫻花祭那天?!彼粗_鏈在溫泉中晃出漣漪,“你說要把我綁在身邊。”
“現(xiàn)在想綁得更緊些?!彼麖脑∫聝?nèi)袋掏出個絲絨盒,打開后里面是枚鑲嵌著雪晶石的腳鏈,“京都的雪,濟州島的海,這次真的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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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的和室里,暖爐燒得正旺。季云洲打開帶來的星砂瓶,將金色的沙粒撒在榻榻米上——它們在爐火光中輕輕舞動,像極了敦煌的星空。
“知道雪晶石的花語嗎?”他將新腳鏈替她系好,指尖在她腳踝上輕輕一吻,“是‘永恒的守護’?!?/p>
“那星砂呢?”她看著沙粒在兩人之間鋪成銀河。
“是‘跨越時空的想念’?!彼鋈晃兆∷氖?,在星砂銀河中央寫下“永遠”,“就像我每分每秒都在想你,從過去到未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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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雪停了,月光透過紙拉門灑在和室里。迪麗熱巴靠在季云洲肩頭看雪景,他的手指輕輕梳理著她濕潤的頭發(fā),忽然在她耳邊低語:“明天想去哪里?”
“想去……”她仰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耳后的痣被月光鍍上了銀邊,“想去金閣寺看雪中金箔,然后……”
“然后?”他低頭吻住她,鼻尖蹭過她的,“然后在雪地里打滾?”
“笨蛋……”她的抗議被他的吻淹沒,這次更深、更燙,像把溫泉的熱意都揉進了唇齒間。遠處的烏鴉在雪枝上啼叫,而他們的世界,只剩下彼此交疊的心跳與呼吸。
在這個被京都雪寺見證的夜晚,迪麗熱巴忽然明白,愛情最美的模樣不是剎那的絢爛,而是像這落雪般,輕柔卻持久地覆蓋整個世界,直到時光的盡頭,依然能在彼此的眼中,看見永不融化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