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shí))楊熾妤“別怕?!?/p>
楊熾妤開口,聲音放得極輕、極緩。她盡量讓自己的表情柔軟下來,眼神里沒有一絲閃躲或憐憫,只有純粹的坦率,如同給同伴傳遞信號,“我不會傷害你?!?/p>
她能感覺到小女孩的手指極其冰冷,在微微顫抖,那是體力和精神雙重透支的瀕臨極限。
那空洞的紫眸劇烈地波動了一下,如同死水被投入一顆石子,蕩起極其短暫而混亂的漣漪。
恐懼?
懷疑?
還有一絲難以置信的、如同溺水之人看到岸邊的微光?
小女孩張了張嘴。
沒有聲音。
像一條掙扎的魚被無形的空氣捏住了喉嚨,徒勞地開合。
她那雙小鹿般驚恐又絕望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深刻的痛楚和濃重得化不開的茫然無助。
楊熾妤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了一把,悶痛傳來。
她明白了。她小心翼翼地、極其緩慢地伸出自己的右手,掌心向上,攤開在女孩面前。
小女孩的視線死死地鎖定了那只同樣帶著幼年訓(xùn)練留下薄繭的手掌。
匕首沒有離開楊熾妤的脖頸,但她另一只小手顫抖地伸出沾滿污血的手指,如同觸碰易碎的琉璃,帶著最后的、孤注一擲的勇氣,輕輕搭在了楊熾妤的掌心。
指尖冰涼刺骨。
(兒時(shí))圣采兒【有人在追我,幫幫我。姐姐?!?/p>
小女孩顫抖的手指快速地在楊熾妤溫?zé)岬恼菩幕瑒?,劃出一行顫抖卻極其清晰的求助。每一個(gè)字落下,都仿佛耗盡了她一絲殘存的力氣。
掌心微涼的觸感和指尖劃過的力道帶來的細(xì)微疼痛,連同女孩傳遞過來的絕望與孤注一擲,如同滾燙的烙鐵烙印在楊熾妤心底。
(兒時(shí))楊熾妤“嗯!”
楊熾妤斬釘截鐵地點(diǎn)頭,沒有任何猶豫,聲音雖輕卻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和承諾。
(兒時(shí))楊熾妤“我?guī)湍?!?/p>
她甚至對小女孩露出了一個(gè)短暫而安撫的微笑,試圖壓下小女孩眼中那種讓她心悸的無助光芒,展現(xiàn)自己足以解決麻煩的信心。
“吼——!”
低沉的咆哮伴隨著一股混合著腐爛氣息的腥風(fēng)猛地從楊熾妤的身后灌入,巨大黑影帶來的沉重壓力如同一座小山當(dāng)頭壓下。那聲音近在咫尺。
楊熾妤全身如墜冰窖,背后汗毛根根倒豎。
剛剛沉浸在安撫小女孩的專注,和對自身剛剛獲得力量的信心,讓她松懈了對后方的瞬間感知。
她猛地回頭。
巨大的、覆蓋著骯臟粗硬短毛的猙獰狼形頭顱,閃爍著貪婪兇殘紅光的暴虐眼睛,沾滿腥臭涎水的獠牙血盆大口,一只明顯處于狂化狀態(tài)的成年狼魔。
就在她身后不足五尺之地,它巨大的利爪裹挾著撕裂空氣的惡風(fēng),那足以開碑裂石的黑色爪尖,已經(jīng)快要觸碰到她后心。
來不及思考,閃避的空間被鎖死。
千鈞一發(fā)。
楊熾妤丹田內(nèi)沉寂的靈爐——“冥焱焚影”如同感應(yīng)到致命威脅而驚醒的洪荒古獸。
“嗡——!”
深紫色的火焰猛烈騰起,核心那點(diǎn)暗銀光芒驟然爆發(fā)出凌厲無匹的鋒芒。狂猛的靈力瞬間點(diǎn)燃了她身體的每一塊肌肉、每一根神經(jīng)。
冥焱瞬殺。
給我——開!
“轟——!”
時(shí)間在楊熾妤眼中仿佛被粘稠的蜜糖拉慢。她整個(gè)人化作一道純粹由速度構(gòu)成的暗銀流火,在原地只留下一道短暫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jì)的、帶著灼熱空氣扭曲的殘像。
不是朝上,不是朝前,而是在原地一個(gè)極限扭身、矮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