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
吳邪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動了一下。全國各地都有“老子”這種事兒,能跟這愣頭青說嗎?他煩躁地揉了揉眉心,耐心徹底告罄,“以后……你自然就明白了?!闭Z氣敷衍得像打發(fā)要飯的。
黎簇氣得眼睛都紅了,像頭被激怒卻又無可奈何的小豹子,死死瞪著吳邪,最后只能憋著一肚子窩囊火,重重地坐到角落里生悶氣。
王盟的動作快得像陣風(fēng),很快就折返回來,沖著吳邪比了個干凈利落的“OK”手勢——掃尾成功,證據(jù)湮滅。
“啊——?。?!誰?是誰把我照片都刪了?!”一聲凄厲尖銳、飽含憤怒和崩潰的慘叫聲,猛地劃破了空曠沙漠的寂靜夜空,遙遙傳來。
吳邪嘴角又是一抽,煩躁地摸出褲兜里那盒皺巴巴的煙,熟練地抖出一根叼在嘴里,“啪嗒”一聲點燃。剛深深吸了一口,還沒來得及享受尼古丁帶來的短暫慰藉,夾著煙的手腕就被一只白嫩的小手精準(zhǔn)地扣住了。
吳邪:……
下一秒,那根剛點燃的煙,就被兩根纖細(xì)的手指輕巧地捏走,落入了吳心手中。
吳心愜意地深吸一口,緩緩?fù)鲁鰝€漂亮的煙圈,這才慢悠悠地瞥了一眼手中廉價煙的牌子,嫌棄地撇了撇紅潤的小嘴:“老板,你這么窮的么?抽點好的不行?這味兒……嘖,辣嗓子?!?/p>
吳邪還是第一次見她抽煙,有些錯愕地挑眉:“你會抽?”語氣里帶著點不可思議。
吳心將目光從飄散的煙霧移回吳邪臉上,看著他,極其自然地“昂?!绷艘宦?,那神情坦蕩得像在說“吃飯喝水”一樣平常。
吳邪頓時覺得心頭一陣糟心??粗菑埬鄣媚芷鏊哪槪谘U裊煙霧里若隱若現(xiàn),動作老練地吞云吐霧,他突然就覺得嘴里那點煙味變得索然無味,甚至有點刺眼。
“咳,”他干咳一聲,試圖端起長輩的架子,“抽煙……不好?!?/p>
吳心聞言,直接掀起眼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無辜又直接地看著他,紅唇輕啟,吐出四個字,“那你還抽?”精準(zhǔn)打斷施法,瞬間噎死。
吳邪被懟得一哽,好半晌才找回聲音,帶著點自己也說不清的別扭勁兒,低聲道:“……不一樣?!?具體哪兒不一樣?他也說不清。
吳心看著他那一臉糟心的表情,像是覺得無趣了,隨手就把那根才抽了兩口的煙,煙屁股朝外,精準(zhǔn)地塞回吳邪指間。那動作隨意得像在丟垃圾,臉上還帶著點“喏,還你,瞧你小氣吧啦那樣兒”的嫌棄。
吳邪盯著指尖那根沾了點她口紅印、還在倔強(qiáng)冒煙的煙屁股,眉頭擰成了疙瘩。他深吸一口氣,試圖找回點“老板”的威嚴(yán),聲音刻意放沉,“我說……你一小姑娘家家的,抽什么煙?像話嗎?”
吳心已經(jīng)重新在簡易床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癱好,聞言連眼皮都懶得抬,聲音悶在毯子里,卻清晰得扎人,“哦?小姑娘家家不能抽?那老板您這‘老’男人抽就天經(jīng)地義了?您那肺是鐵打的,還是尼古丁專挑年紀(jì)大的下嘴?”
“……”吳邪再次被噎得心口一堵,捏著煙屁股的手指都緊了緊,脫口而出,“我是男的!”
吳心終于賞臉掀開一點眼皮,斜睨著他,眼神里充滿了“就這?廢話。”的鄙夷,“這年頭抽煙還分公母了?您這思想挺復(fù)古啊老板,跟馬老板那拐棍兒挺配?!?/p>
吳邪感覺額角的青筋又開始“突突”了。棘手!他耐著性子,試圖講道理,“我是說,抽煙對身體不好!尤其對你們年輕女孩,皮膚啊,嗓子啊……”
“嗯嗯嗯,知道了知道了,”吳心敷衍地點頭,像在哄無理取鬧的小孩,然后慢悠悠補(bǔ)刀,“所以老板您這是……以身試毒,提前給我演示抽煙的壞處?比如……窮得只能抽這種辣嗓子的玩意兒?”她小巧的鼻子皺了皺,仿佛還能聞到那股廉價煙絲的嗆人味。
“我……”吳邪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他窮怎么了?!他窮得有骨氣!不對,重點不是這個!他聲音放軟了一點,“我是擔(dān)心你!懂不懂?!”
“擔(dān)心我?”吳心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終于徹底轉(zhuǎn)過身,支著腦袋看他,那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純良無比,“擔(dān)心我什么?擔(dān)心我抽不起好煙?還是擔(dān)心我抽得比您少,活得比您長?!?/p>
噗——
角落里傳來黎簇極力憋笑又沒憋住的漏氣聲。果然,這食物鏈的頂端,果然是吳心,只有吳心能扎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