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嬪賤人!賤人!就是你——!!
白蕊姬的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充滿了毀滅一切的癲狂。
玫嬪就是你害了我的孩子!就是你——?。?/p>
玫嬪阿箬說得對!烏拉那拉氏!你們?yōu)趵抢隙际嵌旧撸?/p>
玫嬪是你們!是你們害了永璉,害了我的孩兒——?。?/p>
她狀若瘋魔,雙手毫無章法地揮舞著,目標只有一個——如懿!
玫嬪試圖去撕扯如懿的衣襟,長長的指甲胡亂地抓向如懿的臉,仿佛要用最原始的方式將這個“兇手”撕碎。
周圍的宮女太監(jiān)都被這突發(fā)的變故驚得呆若木雞,一時間竟忘了上前阻攔,唯有海蘭疾步上前。
如懿被這猝不及防的襲擊逼得連連后退,狼狽不堪。
如懿玫嬪!你瘋了,住手。
她厲聲呵斥,聲音里帶著驚怒交加的顫抖,努力格擋著那雙瘋狂的手。
方才心口的劇痛還未消散,此刻又被這無妄之災的襲擊攪得天旋地轉(zhuǎn),屈辱和憤怒交織在一起。
而在這片混亂的邊緣,貴妃高晞月與嘉嬪金玉妍,這兩位從頭到尾目睹了整個事件的旁觀者,此刻正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態(tài)僵在原地。
高晞月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精致的臉龐上寫滿了巨大的困惑和茫然。
身旁是同樣一臉懵的金玉妍道。
說實在的,她們兩個是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但現(xiàn)在卻被阿箬攪弄得腦子一片混亂。
皇后驟然轉(zhuǎn)身,動作僵硬得像一尊提線木偶,華麗的鳳袍下擺猛地翻卷,帶起一陣冷風。
她沒有看任何人,也沒有留下任何一句維持場面的話,徑直朝著殿外走去。
背影挺直依舊,但那步履間,卻透著一股近乎倉皇的踉蹌和……潰敗。
殿內(nèi)眾人被皇后這破天荒的失態(tài)徹底驚呆了。
都忘了反應。
皇后娘娘……竟然就這樣走了?連場面話都不說了?!
看著皇后決絕離去的背影,再看看地上尚未清理干凈的可疑暗紅痕跡,以及被拖走時如同破布袋般的阿箬……
所有人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
阿箬臨死前那些石破天驚、牽扯先帝、廢后、皇子夭折、巫蠱、污蔑高位妃嬪的指控,如同最惡毒的詛咒盤旋在每個人的心頭。
無論真假,沾上一點就是滅頂之災!嫻妃(如懿)此刻就是風暴中心,避之唯恐不及,誰還會去扶她一把或者安撫那個瘋了的玫嬪?
人人自危,唯恐引火燒身。
很快,殿內(nèi)剩下的人也如同潮水般,帶著壓抑的驚懼和滿腹的疑惑,迅速而沉默地退散了。
只留下幾個太監(jiān)宮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清理著那片刺目的狼藉。
經(jīng)此驚天一案,嫻妃烏拉那拉·如懿的名聲……徹底壞了。
阿箬臨死前的瘋狂攀咬,皇上毫不留情的拂袖而去,皇后倉皇失措的離場,玫嬪歇斯底里的控訴……
這一切都編織成一張巨大的、沾滿污名的網(wǎng),牢牢地罩在了如懿的身上。
真相或許尚未完全明晰,但在權勢滔天的紫禁城,在皇上那冰冷的態(tài)度下,在皇后失態(tài)的沉默中,“污名”本身,就已足夠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