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拍打著落地窗,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梁昭靜靜環(huán)抱住Adrian的腰際,臉貼上他襯衫下的背部,鼻尖縈繞著那股熟悉的清冽香氣?!坝衷谙胫仁澜绲氖拢俊彼曇糗涇泿е胍?,“說真的,親愛的,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更愛誰,是我,還是地球?!?/p>
Adrian停下筆,手指略顯僵硬地擱在桌面上。他慢慢轉(zhuǎn)過身來,雙手握住她的手腕,眼神閃爍不定:“昭,這不是愛情與責(zé)任的問題,這是一種……宿命?!彼哪分篙p輕摩挲著她的手背,“你是我的錨點,沒有你,我會迷失在這種責(zé)任里,變得冷血無情?!?/p>
他的唇吻上她的眉心,帶著一絲雨水浸濕的涼意和不容抗拒的溫柔。梁昭閉上眼,感受到他掌心傳遞的溫度。她隱約明白他說的是真心話,可他心中的版圖遠比她所知的更為龐雜、危險。
辦公室內(nèi)光線昏暗,只有一盞落地?zé)羯l(fā)著柔和的光輝,在墻上映出兩人交纏的影子。Adrian的動作帶有一種難以掩飾的急切,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血脈里。梁昭察覺到他心跳加速,全然不復(fù)平日冷靜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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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答,只是用更深沉的吻封緘了她的疑問。梁昭大約猜到了什么,但她選擇了沉默。她深愛這個男人,愛他的野心,愛他的智慧,也愛他偶爾流露出的脆弱。即便他們的觀念始終隔著鴻溝——她無法認同為了“多數(shù)人利益”犧牲“少數(shù)人”,他也無法理解她對個體生命價值的執(zhí)念——但愛讓彼此學(xué)會包容。
辦公室的夜晚充斥著矛盾的情感。他們在文件堆中偷吻,在電腦屏幕冷光下相擁,理性與情欲互相拉扯,彼此博弈。梁昭注視著Adrian專注的表情,那神情與他解析數(shù)據(jù)、布置策略時別無二致,都帶著一股掌控全局的強烈欲望。
“你就像個征服者,”一次事后,梁昭靠在他胸口低語,“想要征服世界,還想占有我的一切?!?/p>
Adrian輕笑著,手掌穿過她凌亂的發(fā)絲:“而你呢,像一個冷靜的旁觀者,一邊被我征服,一邊心里暗暗打分。”
“我是在給你的‘哲人王’理想評分,”梁昭抬起頭,目光認真,“Adrian,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絕對理性’可能會走向絕對的暴政?當你站在‘全知全能’的高度決定他人命運時,你和那些權(quán)力機構(gòu)有什么不同?”
Adrian的笑容逐漸淡去,眼神變得幽深:“昭,有些犧牲是必要的。為了大多數(shù)人的幸福,少數(shù)人的權(quán)益必須暫且擱置。這不是暴政,這是現(xiàn)實?!?/p>
“但少數(shù)人也是活生生的生命,”梁昭坐起身,用薄毯裹緊身體,“就像火車道岔問題——你選擇扳動道岔,讓火車撞向一人,拯救五人。但你有什么權(quán)利替那個‘一人’做決定?”
“因為我能看到全局,”Adrian的聲音透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強硬,“如果我不做決定,那五個人也會死,結(jié)果還是一樣,只不過過程更加混亂罷了。”
梁昭沉默下來。他們之間的分歧永遠無法彌合。她是那種寧愿獨自撞向火車的人——以自己的死亡避免選擇的痛苦;而Adrian則是那個冷靜扳動道岔的人,甚至可能為了更優(yōu)的結(jié)果親手推動列車轉(zhuǎn)向另一個方向。
窗外的雨聲愈發(fā)密集,敲擊玻璃像是命運的鼓點。梁昭倚在Adrian懷里,聽著他的心跳聲,第一次感到心底泛起一絲不安。她愛這個男人,也愛他的野心與冷酷,但她隱隱感覺到,這份愛或許會將她拖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