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寒×我 第一人稱自行代入
?有各種捏造,無腦代就好
?閱讀愉快?
04
“禍害……禍害遺千年。”我下意識接上半句話。
“哈,對,禍害遺、千、年?!币姿裘迹骸八哉f,大小姐,我是禍害,你自己也認(rèn)為自己是……”
“自然,就只能一直在這個人世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啊。”
我扁扁嘴,這個人連難得的祝福都說不好聽。
“感覺你說話真的很氣人,跟我說,歲歲平安!”
易水寒納悶:“為什么?”
當(dāng)然是因?yàn)樗宰髦鲝埌盐液退旁谝黄鹆税 抑皇沁\(yùn)氣差點(diǎn),誰要跟他一起當(dāng)?shù)満Α?/p>
或許我真是瘋了,完全忘了這地牢里,這鐵窗對面關(guān)著的是刺殺皇帝的刺客,是易水寒,我只是執(zhí)拗地將他歸為我的一方。
一個運(yùn)氣不好的人不敢靠近正常人。但如果易水寒是個瘋子呢?
萬一他愿意站在這么倒霉的我這邊呢?
也許萬分之一的可能,他說的對。運(yùn)氣什么的只是借口,我只是愛賭,愛瘋,愛一切不確定,愛一切迅速的干脆的不可知的,壞結(jié)局打出一個又一個還是戒不掉,那就只能持續(xù)在這個循環(huán)里。
就如此刻,在我劃分領(lǐng)域的時(shí)候,在我為這段糟糕的關(guān)系下定義前,我捧著我年少最后一顆淋漓滲血的少女真心,去賭易水寒會回應(yīng)我。
眼眶酸酸脹脹,灼熱如咕嘟咕嘟冒泡的沸水,在脆弱的眼眶里滾啊滾啊。
易水寒太過分了,他知道我天真,知道我此刻在無條件地信任一個連概率都不知的賭博游戲,我連硬幣兩面長什么樣都不知道就敢扔起來蓋在手心,然后詢問他人:喂,正還是反,對還是錯?
“大小姐?!蹦堑逅{(lán)的發(fā)尾動了動,易水寒難得莊重起來,“你,靠近些?!?/p>
“為什么?只是讓你學(xué)我說句話……”我還是聽話地靠近他。
!
手腕驀然被他攥住,像是被劫持那天第一次被他攥住的一樣,但這次,他亮出他漂亮的笑,一字一頓跟我說:“碎、碎、平安。”
我下意識去掙,他卻先松開手,看熱鬧不嫌事大:“哎呦可惜,我果然沒看錯,你腰間那塊玉佩碎了,不要哭鼻子啊,大小姐?!?/p>
“易—水—寒——”
“哎呦哎呦你打我干什么,我這不是好心提醒嗎,唉唉有沒有人管管啊,犯人沒有人權(quán)嗎?!”
05
第二天,我又去了地牢。
這次,我要到了易水寒牢門的鑰匙。
“喲,又來了?這次是為了什么?”他還是那副懶散不在意的模樣,我并沒有第一時(shí)間開門,而是將一方手帕遞給他。
“嗯,定情信物?”他大喇喇接過,手帕里包著的東西掉在稻草堆上,發(fā)出朦朧的悶響。
“……不是,是昨天碎掉的玉佩,送你了?!?/p>
“嘖,看不出來啊大小姐,怎么這么摳門,碎玉可不值錢?!彼焐夏敲凑f,卻耐心地蹲下一點(diǎn)一點(diǎn)撿起被他不小心弄掉的、他所說的不值錢的東西。
我看他直接伸手要撿,湊近囑咐:“別直接伸手撿,會劃破手的?!?/p>
易水寒把手帕攤在掌心,一塊一塊很迅速地?fù)炱鸱旁谏厦?,向我展示:“看?!?/p>
一塊不少,很厲害嘛。
他將手突然收回,另一只手伸出鐵窗,做了個“過來”的手勢。
我思及昨日,警惕地倒退兩步:“你又想干嘛?”
易水寒漂亮的眉眼耷拉下來:“我怎么了嘛……”
這人……這人!好像從來不知道什么臉面!
他循循善誘:“不過來的話,手伸給我總行吧?”
我拗不過他,亦或是已經(jīng)拒絕他一次不好意思,還是把拳頭伸出去。
“嚯,怎么不打開,我怎么給你東西?”易水寒空著的手變戲法一般出現(xiàn)一枚銀幣:“我不白拿東西,算我買的成不成?”
我氣笑了:“你倒是會做買賣,碎玉再怎么不值錢,也不該……”
我動了動垂在身側(cè)的手,感覺不太對勁,攤開——
一枚銀幣。
我錯愕地抬頭看易水寒,而他銀色的眸子閃著神圣的月光,表情偏偏有種詭異的小人得志:“在你手里了,交易完成~”
他轉(zhuǎn)身,打著夸張的哈欠:“突然有些困了,大小姐你早些回吧……”
他真的如他所說,走進(jìn)牢房深處,舒舒服服地窩進(jìn)稻草堆,背對著我。
“噠?!蔽衣犚娙^內(nèi)部,因用力再度滲出的血滴在掌心。
我以為他會讓我攤開手的。
但他畢竟是刺客,而我是世家子,我們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浪漫的噓寒問暖。
我嘆氣,轉(zhuǎn)身,層疊的裙擺蕩開地表的浮塵,極其輕巧的,它們在窄窄的、透過天窗的光線里跳舞。
“大小姐,”我聽到他的聲音,腳步一頓,“手上的傷口,記得及時(shí)處理?!?/p>
他什么都知道。
06
發(fā)生太多事情了。
在寺廟認(rèn)識易水寒,呼爾塔的離開,師父的不知所蹤……
以及,混亂的長安。
和此刻出現(xiàn)在混亂前,坐在我家房檐上的易水寒。
我知道的,他其實(shí)能出的來,不需要我這個世家子莫名其妙的善意——所以鑰匙我沒用上。
憑他把錢神不知鬼不覺放到我手里的能力,走與不走只在他選擇而已。
那他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這里,是為了……?
“大小姐,亂成這樣還敢走神?有時(shí)候也不能說你自己運(yùn)氣不好啊……”易水寒一句話給我思緒拉回來。
“你怎么在這里?”我耳邊是仆人們慌不擇路、翻箱倒柜的各種聲響,聽不清易水寒剛剛的嘲諷。
他一躍而下,落在我面前,毫不客氣地戳戳我的額頭:“聽好了,長安亂了——”
“你們的蠢貨皇帝,早在昨晚,就往南洲跑了?!?/p>
我?guī)缀跽静蛔?,踉蹌兩步被易水寒扶住?/p>
他的唇勾著,在笑,瞳孔里卻有不熄的野火:“你呢,也過去吧,我們會再見的?!?/p>
手心被他塞了個東西,一瞬,他回到剛剛的房頂,看起來下一秒就要離開。
我喊住他:“易水寒!”
他頓住,回頭看我。
我看看手中的東西:“匕首給我了,你怎么辦?”
易水寒這下真心實(shí)意地笑了,具體體現(xiàn)在于他很大聲:“哈哈哈哈……大小姐——”
“……不用,我有這個?!彼约阂嗲鞍刖湓挼脑掝^,向我亮亮手中的東西,古怪,神秘,看起來和他的頭發(fā)一樣——不屬于這里。
哦對了,他剛剛靠近的時(shí)候,也有發(fā)間的香氣,熟悉而陌生。
“至于那個匕首,不是你說的嗎——”他最后深深看我一眼,“碎碎平安,你的碎玉在我這呢,那個,是回禮?!闭Q坶g,那靛藍(lán)的身影消失不見。
……哪有送人質(zhì)兇器當(dāng)回禮的。
我恍恍惚惚舉起那把匕首,總覺得那股淡淡的、屬于易水寒的血腥氣還環(huán)繞其身,添幾分肅殺之氣。
那就,殺去南洲吧。
我一路伴著長公主,握著這把無名的匕首,每次下手都會想象易水寒藏匕的模樣——
這么銳利的東西,也能在人體內(nèi)呆著嗎?
還是說,易水寒本人比這玩意還尖還利?
我被我不知所謂的想法逗笑,暴亂中的人看我這個狀似柔弱的世家小姐突然發(fā)笑,以為我瘋了,撲上前想要?dú)⑽見Z財(cái)。
嘛,我運(yùn)氣是挺不好,一次性要對付三個人。
但是,我身法好啊。
身上濺到不屬于自己的血液,我不自知地壓壓眉頭。
罷了,至少我現(xiàn)在看起來不好惹。
亂世……反倒讓我覺得,我沒那么不幸。畢竟如今沒有幸運(yùn)的人了。
終于到了南洲,還沒等喘口氣,江州又頻頻出事,我若有所感,在江州太守痛斥“賊子”的時(shí)候,這股直覺達(dá)到頂峰。
“我去江州一趟?!蔽易匝宰哉Z,卻立即起身,抓起桌上的無名匕就要出門。
沒人攔我,但我過門檻的時(shí)候又被絆了下。
在暴亂中,跌倒在地?zé)o異于送命,所以我立即穩(wěn)住身體,只是撲出去幾步,并無大礙。
“小姐,要不再考慮下……”自小跟著我的侍女憂心忡忡地追出來。
腦中,易水寒的話一閃而過。
【迷信不可取,有那功夫不如多信信自己?!?/p>
既然已經(jīng)篤定,就不必去找,他與我約定的再見,該是他來找我才對。
我站定,轉(zhuǎn)頭笑得粲然:“的確,是我莽撞了?!?/p>
“先回家吧。”
07
果然。
江水滔滔,兩軍對峙中,新的一股力量蠻橫不講理地沖出來。
像極了他的作風(fēng)。
船上的那貨一派領(lǐng)軍風(fēng)范,頗有指點(diǎn)江山的模樣,可惜話還是不著調(diào)。
易水寒。
我望望他,望望呼爾塔,也不知道現(xiàn)在算好運(yùn)氣還是壞運(yùn)氣。
江州叛軍此刻的出現(xiàn),究竟是……
誒?
是因?yàn)橄抵现薜陌参?,易水寒居然是幫我的?/p>
來不及思考,在最要緊的關(guān)頭,我拉開弓箭,直指險(xiǎn)要——
中了!
同時(shí),一切的一切,走向未知又本該如此的終局。
直到周圍的人都在興奮地叫“守住了”,我還是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遇見易水寒果真不知讓人如何評判。
我這回望著滔滔江水,直直連著今日的黃昏,如此壯麗又凄美。
“我過江一趟,不用過來?!?/p>
我提起裙子,一步,兩步——我一向是急性子,索性跑起來,對面靛藍(lán)的身影愈發(fā)清晰。
一日的疲憊,哪怕還有幾步就要看清他黃昏余暉下的臉,卻不爭氣地軟了腿。
“誒,大小姐,第三次了?!币姿菑垘浀Φ们纷岬哪橌E然在我眼前放大,讓我省去好幾步的距離。
嚯,掛彩了,可憐哦易水寒。
我穩(wěn)住身子就掙開他,斜他一眼:“怎么回事,說好再見,怎么還是我來找你?”
易水寒怔愣一瞬,大概沒想到我為什么不問他南洲、不問他江州、不問他這巧合的江水,反倒問起最無用的一句。
不過不差這一個了,大小姐從來不講道理。
于是易水寒高舉雙手,一副投降的模樣:“唉,我認(rèn)罪,但是快黑天了,要涼的,回去說?”
我不知從哪與他建立的信任,可能是玉,可能是匕首,可能是他莫名的助力,可能是——
他被鷹撓花的臉?
“走吧,我?guī)湍憬o臉上藥?!?/p>
聽到這個他來勁了:“大小姐~你看那賀蘭白,連人帶寵物都好兇啊~”
我無奈,不愿回想他在船上是如何占盡嘴上風(fēng)頭:“知道了知道了?!?/p>
“東西我?guī)е??!币姿幻鞑话椎卣f了句。
“嗯?”我納罕,但是易水寒的秘密、他的半句話太多了,我已經(jīng)習(xí)慣,他沒說全的不去追究。
他又說:“賀蘭白,嘖……”
我皺皺眉:“少說兩句吧?!痹僬f都怕他嗆風(fēng),正是沙塵大的時(shí)候。
易水寒卻會錯意,頗有些委屈,抬起閃亮的眼睛看我,楚楚可憐:“大小姐,你不能因?yàn)榕c他有故交就厚此薄彼,我和你也是——”
“嗯,歲歲平安的關(guān)系?”
我終于轉(zhuǎn)過彎,嘴角噙著笑。
“匕首我也帶著呢?!?/p>
“走吧?!?/p>
我給易水寒一個擁抱,然后再眨眼:“四次,分別是春夏秋冬,四季輪轉(zhuǎn),我決定,還是對你負(fù)責(zé)好了。”
他還蒙著,想撓撓臉卻剛好碰到傷口,疼的齜牙咧嘴。
我包住他的手,搖頭晃腦地學(xué)他說話。
“奇也怪哉這還是寧朝嗎,明明一看就是大小姐,被我攬了下腰居然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
易水寒也是聰明人,手動動,反包住我的,眸子的顏色像流銀、像江水,更像即將升起的明月。
我繼續(xù)抱怨:“易水寒,你很不會說好話,這樣運(yùn)氣會越來越差?!?/p>
“來,跟我學(xué)——”
“歲歲平安。”我和他同時(shí)出口。
他拉著我,猝不及防大步往前走。
“!誒,你這是——”
他在這空曠的江邊喊:“對上暗號,咱倆可就是一伙的了大小姐——”
誰跟他一伙。
好吧,是我。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