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的彩蛋,請吃??
拖拖拽拽,我和易水寒也算是有情人終成床伴了。
本來沒想做些什么,誰叫易水寒睡覺非要開大門。
我勒令他關上——雖然我隱約猜到這可能跟他的傷痛有關。
我期待我說完后他委屈,他傷感,他和我細細道來他一路心酸一路坎坷,而我聆聽,之后就有了開解他的由頭。
啊至于聆聽完要做什么你懂的(bushi)
誰料這流氓將眉一挑,極其順從地就下床把門關得嚴嚴實實。
我才想起來:這哥們在地牢關的時間可不短。
眼看他過來眼神不對,我靈機一動,拍拍床邊,讓他坐在這里。
易水寒順從地坐下,一只手圈住我的手腕,然后,看到上面的劃傷。
我立馬解釋:“哎呀,我說過的,運氣不好?!?/p>
易水寒勾勾唇,笑得卻很冷:“是嗎,大小姐,那讓我猜猜,身上還有多少?”
我有些心虛,某種程度上易水寒在地牢跟我說的每句話都是對的。我并不在意細節(jié),求成求速求事了拂衣去,自然事事不如愿,不致命但老掛彩。
我清清嗓子,打算換條路走,哪怕易水寒已經欺身而上扒我的衣服:“我小時候,其實掉進過大天坑,呆了兩天兩夜。”
好樣的,在他發(fā)現(xiàn)身上的第二處傷之前讓他停下了。
我乘勝追擊:“所以,我跟你一樣,我很怕?!?/p>
易水寒眼中什么一閃而過:“大小姐,你其實聰明得讓我很不喜歡?!?/p>
我暗道不好,這波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他動作慢下來,但卻堅決:“我明明有那么多你不知道的東西,你怎么還敢這樣靠近我?”
“賭癮挺大啊?!?/p>
傷口被他無意間摸過,帶來細微的疼痛和癢:“我聽不懂……”
“晚了,”他俯身,幾乎和我鼻尖對鼻尖,我頭回見他這樣咬牙切齒,又像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現(xiàn)在裝笨,晚了?!?/p>
他靛藍的發(fā)尾就這么蹭上我的脖頸,很癢,很香,一種不屬于我認知范疇內任何一種香料花草的香。
我低低地說:“易水寒,你的頭發(fā)好香?!?/p>
他像是做夢的人突然清醒,沒再繼續(xù),就這么捧著我的臉深呼吸兩次,猛地起身,像是要扔掉什么一樣:“屋里有藥,你自己上一下。”
我趕忙坐起來要去拉他,可他躲的太快,亦或是我的霉運又在發(fā)力,我連他的衣角都沒抓到。
眼看他推開原本緊閉的門,我目光挪到床邊柜子上的瓷瓶,抬手——
一陣足以讓他回頭的碎裂聲,和我掉在地上的驚呼。
三、二、一……
易水寒狠狠把門重新關上,看起來嚇人極了。
我聽到他笑了聲:“哈?!?/p>
我硬著頭皮,呼痛聲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我摸不透他現(xiàn)在的想法。
“大小姐,怎么了?”易水寒甚至沒回頭,還站在原地玩大門的拉環(huán),提起又放下、提起又放下,像在敲門,叩叩,叩叩。
我在攻他的心門,用莽撞,用信任,用碎裂的玉、完好的赤子心,一枚銀幣和一把匕首是我的階段性結算成績。
“我不小心……”我睜眼說瞎話,“我不小心把藥瓶弄掉了,想去撿又掉在地上了?!?/p>
“對不起哦,雖然我說過自己運氣不好,或許的確,沒有人能一直呆在我的身邊……”
易水寒沒能聽完這段話,我也沒說完,他在我說出前四個字的時候就轉身,歪歪頭看我一點點編織拙劣的謊,一步,一步,踩著我的心跳聲。
我慢慢低下頭,但還是堅定地輸出最后一句話:“我不能跟誰并肩?!?/p>
“嗤?!币姿穆曇衾锏臉O近,從我的天靈蓋上方打下來,“大小姐,你裝可憐的話很沒說服力?!?/p>
我抬頭,給他看我氤氳出的淚眼。
我知道,這是我攪動這條江水、這輪月亮、這個我曾經以為的【神使】,最后的砝碼。
他嘆口氣,蹲下來,手貼上我的臉頰。
“碎碎平安,沒事了?!彼J真地看著我說。
他將我抱起,放回他的床榻,眉眼間難得有些郁氣,嘴里嘟囔著“完蛋了”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