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臥厚重的實木門被沈聿用腳后跟狠狠踹上,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隔絕了外面的一切聲響和視線。
那聲巨響像重錘一樣砸在空曠的客廳里,震得水晶吊燈似乎都微微晃了一下。
江燼猛地一哆嗦,終于從石化狀態(tài)中驚醒過來。他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料理臺邊緣,鈍痛傳來,卻比不上心頭的驚濤駭浪。廚房頂燈暖黃的光線落在他身上,將那件不合身的淺香檳色女士睡袍照得無比刺眼??諝饫镞€固執(zhí)地飄散著醒酒湯微甜帶辛的姜味,此刻卻混合著一種冰冷的、令人窒息的尷尬和恐懼。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手腳冰涼。耳朵里嗡嗡作響,只剩下那聲震得人心頭發(fā)顫的關門巨響在反復回蕩。沈聿最后那個眼神——冰冷、漠然,帶著一種俯視螻蟻般的警告——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他的神經。
“哐啷……”
又是一聲輕響。喬冉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殘留的睡意一掃而空。
沈聿的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明天的天氣:“他經紀約的爛攤子,明天上午十點,會有人去處理干凈。”他俯下身,溫熱的唇幾乎貼著她的耳廓,氣息拂過敏感的皮膚,“三千萬違約金,加上打點各路牛鬼蛇神的費用,還有后續(xù)可能產生的資源置換成本……”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欣賞她瞬間繃緊的身體。
“……夫人,”那低沉的聲音里,終于帶上了一絲清晰的、屬于商人的、帶著血腥味的算計和一種惡劣的戲謔,“這筆‘善款’,記你賬上。慈善夜那件被你當了抹布的披肩,算首付。”
喬冉身體猛地一僵,黑暗中倏地睜大了眼睛。
三千萬?!
她還沒來得及從這天文數字的沖擊中回神,沈聿溫熱的唇已經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再次覆壓下來,徹底堵住了她所有可能的抗議和討價還價。
好啊,每年都要領回來一個男人,是當我,不存在嗎?
那聲震耳欲聾的關門巨響,如同重錘砸在江燼心上,也狠狠砸在了喬冉緊繃的神經上。江燼幾乎是連滾爬爬地逃離了這個奢華卻如同煉獄的客廳,那件淺香檳色睡袍像恥辱的印記被他倉皇甩脫。
主臥內,黑暗濃稠得化不開。沈聿的氣息帶著冰冷的怒意和不容置疑的強勢,將她徹底籠罩。
“三千萬違約金。打點各路牛鬼蛇神。后續(xù)資源置換成本?!鄙蝽驳穆曇舻统疗椒€(wěn),卻字字如冰錐,刺得喬冉體無完膚,“……夫人,這筆‘善款’,記你賬上。慈善夜那件被你當了抹布的披肩,算首付?!?/p>
最后那句帶著血腥味算計和惡劣戲謔的“夫人”,以及那句冰冷的控訴——“每年都要領回來一個男人,是當我,不存在嗎?”——讓喬冉的血液瞬間沖上頭頂!
羞辱和一種被冤枉的憤怒讓她幾乎失去理智。三千萬!為了一個她只是出于一時心軟(或許還摻雜著對沈聿長久冷漠的賭氣)而帶回來醒酒的人?那件披肩……他果然還在記恨她故意丟掉它的事!可這懲罰也太重了!
“沈聿!你講不講理!他只是……”喬冉試圖解釋,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然而,她的話再次被沈聿用吻堵了回去。這個吻帶著懲罰的意味,粗暴、強勢,不容抗拒,仿佛要抹去所有不屬于他的氣息。喬冉拼命掙扎,指甲在他堅實的臂膀上留下紅痕,卻換來他更緊的禁錮。
“唔…你混蛋!”好不容易掙脫一點空隙,她喘息著罵道,眼圈泛紅,不知是氣的還是委屈的。
黑暗中,沈聿的眼底翻涌著濃得化不開的醋意和獨占欲。他捏著她的下巴,指腹用力摩挲著她的唇瓣,聲音暗啞危險:“講理?喬冉,在你一次次挑戰(zhàn)我底線,把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領回家的時候,你怎么不跟我講理?嗯?” 他俯身,灼熱的氣息噴在她敏感的頸側,“看來是我太縱容你了,讓你忘了,誰才是你的丈夫?!?/p>
喬冉的心猛地一縮,被他話語里毫不掩飾的醋意和占有欲擊中。她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在黑暗中依舊輪廓分明的臉,一種奇異的感覺在憤怒和委屈中滋生——他是在乎的?這滔天的怒火,是因為……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