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盯著手機屏幕上"沈氏集團V：沈太太說的都對@玄學姐顧晚"的推送，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剛從整形醫(yī)院逃出來，左臉還裹著冰袋，助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遞來的鏡子里，原本該是尖下巴的位置腫成了發(fā)面饅頭——這次修復手術又失敗了。

"查！"她猛地將手機砸向墻面，鋼化膜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顧晚那個賤人憑什么？

當年她跪在顧家門口求收留的樣子我都拍下來了，找水軍把這些翻出來！

說她是詐騙犯，裝神弄鬼騙錢！"

助理縮著脖子應下，林薇薇卻覺得不夠解氣。

她踉蹌著走到酒柜前，抓起威士忌往喉嚨里灌，酒液順著下巴滴在真絲睡裙上，像血。

十年前顧家養(yǎng)女的身份壓得她喘不過氣，她好不容易用下藥的局把人趕走，憑什么沈硯會為了顧晚發(fā)這種聲明？

此刻顧晚正坐在直播室的轉椅上，電腦屏幕亮著刺眼的藍光。

她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逐條截圖著評論區(qū)的惡意留言："玄學大師？

怕不是神棍吧""顧家不要的野種也配當沈太太"......阿寶蹲在她肩頭，尾巴尖一下下掃過她耳尖："宿主，這些評論里有37個是買的水軍賬號，IP地址全在林薇薇的別墅附近。"

"我知道。"顧晚點擊保存鍵，對話框里的證據文件逐漸變厚。

她想起被顧家掃地出門那晚，沈硯堵在地下車庫時說"顧家不要你，我要"，想起他親手撤掉別墅監(jiān)控時鑰匙上的雕花——那些碎片在她心里串成線，此刻又多了沈氏官微那條轉發(fā)。

手機突然震動，是沈氏法務部的官方郵箱發(fā)來的確認函："已收集足夠證據，將對惡意造謠者提起訴訟。"顧晚抬頭看向直播室的單向玻璃，能隱約看到外面站著道身影。

深灰西裝，袖扣在燈光下閃著冷光，是沈硯。

"顧小姐，沈總讓我把這個給您。"助理小周敲了敲門，遞來個檀木盒子。

顧晚打開，里面躺著枚雕著并蒂蓮的翡翠鐲子——是她在拍賣會上說的"被詛咒的陪葬品"，此刻內側刻著"沈"字的舊痕被重新打磨過，泛著溫潤的光。

"他怎么..."顧晚指尖觸到鐲子，突然聽見直播間的提示音。

她點開微博，沈硯的個人賬號剛剛轉發(fā)了她的直播片段，配文只有簡單的七個字："沈太太說的都對。"

評論區(qū)瞬間被擠爆。

顧晚看著屏幕上刷屏的"沈總認親了？""養(yǎng)兄變老公？"，心跳快得像擂鼓。

她轉頭看向玻璃外的人，沈硯正垂眸看手機，嘴角抿成一道溫柔的線，眼尾那顆淚痣在暖光下泛著淡紅——和十年前慈善晚宴錄像里的小男孩，一模一樣。

"顧晚！"秦朗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舉著平板笑得見牙不見眼，"你上熱搜了！

'沈總官宣玄學姐為私人顧問，疑似戀情曝光'，現在熱搜第一！"他晃了晃平板，"我剛和平臺談完，下周給你開黃金時段的專場直播，現在沒人敢動你了。"

顧晚接過平板，熱搜榜頂端的詞條刺得她眼睛發(fā)酸。

她又看向沈硯，這次他也正望著她，目光軟得像春夜的霧。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她輕聲問，聲音里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沈硯推門進來，西裝褲腳帶起一陣風。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直播燈吹亂的碎發(fā)，指腹擦過她眼角時，顧晚才驚覺自己什么時候掉了淚。

"你不需要做什么。"他的手掌覆上她后頸，那里的暗紅煞氣比前幾日淡了許多，"只要你在我身邊。"

顧晚的呼吸一滯。

沈硯的體溫透過襯衫傳來，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混著點實驗室的冷冽。

十年前那個蹲在角落吃草莓蛋糕的小男孩，此刻正將她輕輕攬入懷中，下巴抵著她發(fā)頂："顧晚，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逃。"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雨點打在直播室的玻璃上，模糊了外面的燈火。

顧晚靠在他胸口，聽著他沉穩(wěn)的心跳，突然想起昨晚在床頭柜發(fā)現的符紙——和她貼在茶壺底的那張一模一樣。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的小動作，卻還是順著她的脾氣松了禁錮。

"那...十年前的慈善晚宴..."她剛開口，手機突然震動。

是老吳發(fā)來的消息："晚晚，我剛收到線報，林薇薇又買了批水軍，準備明天你直播時鬧事。"

顧晚捏緊手機，抬頭看向沈硯。

他低頭吻了吻她額頭，指腹抹掉她臉上的淚："怕什么？

我早說過，你做什么我都擔著。"

雨越下越大，直播室的時鐘指向十點。

顧晚整理著明天直播要用的羅盤，阿寶蹲在鏡頭前舔爪子。

她望著窗外的雨幕，忽然想起硬盤里那段模糊的錄像——穿月白色旗袍的女人，和十二歲的沈硯。

手機屏幕亮起，是沈硯發(fā)來的消息："今晚想吃什么？

我讓廚房做。"

顧晚笑著打字："草莓蛋糕。"

發(fā)送鍵按下的瞬間，直播設備突然發(fā)出"滴"的一聲——是測試上線的提示音。

她望著黑屏的鏡頭，仿佛已經能預見明天開播時，彈幕里會刷滿怎樣的留言。

而在某個角落，林薇薇正捏著新換的手機，盯著屏幕上"玄學姐顧晚"的ID，指甲在手機殼上摳出深深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