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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biāo)簽: 古代  雙生  神君 

第三章 毒酒照膽

明月照蓮劫

“阮側(cè)妃,該梳妝了。”

老嬤嬤的聲音像鈍刀刮過耳膜。天還未亮透,西廂房里已擠滿人。兩個丫鬟捧著朱漆托盤,里頭鳳冠霞帔赤金流蘇,映著燭火,刺得沈棲梧眼底生疼。

“放下,出去?!彼阽R前,身上只著素白中衣,長發(fā)逶迤如墨。

“殿下吩咐,需親眼看著您更衣上妝?!眿邒呒y絲不動,臉上褶子里嵌著冰。

沈棲梧不再言語。昨夜跪地俯首時割裂的尊嚴(yán),此刻在滿室猩紅嫁衣的映襯下,化作無數(shù)細(xì)針,密密扎進(jìn)肺腑。她起身,展開雙臂,如同木偶。

冰涼的綢緞貼上肌膚,繁復(fù)的盤扣一路扣到頸下,勒住呼吸。沉重的赤金點(diǎn)翠鳳冠壓上頭頂,珠絡(luò)垂落,遮擋了視野。銅鏡里,那個叫“阮七娘”的女人面若桃花,唇染丹朱,只有一雙眼睛,沉在脂粉之下,黑得不見底。

“吉時到——”

沒有嗩吶笙簫,沒有賓客喧嘩。一頂青呢小轎悄無聲息停在偏院角門。嬤嬤撩開轎簾,眼神如鉤:“側(cè)妃娘娘,請吧。莫誤了拜堂的吉時。”

*拜堂*?沈棲梧唇角掠過一絲極冷的弧度。她彎腰入轎,袖中藏著的東西硌著手腕——是昨夜用發(fā)簪尖從金箔邊緣刮下的些許金粉,裹在撕下的衣襟布條里。轎簾放下,隔絕了最后的天光。轎子顛簸著,似要將她五臟六腑都顛出來。腕上昨日被鐐銬刺破的傷口在嫁衣束縛下悶痛發(fā)脹。她閉上眼,指尖隔著層層衣料,死死按住心口——那里,斷刃冰冷的棱角緊貼著肌膚,而包裹著金箔的布包,則藏在最貼身的小衣暗袋中,燙得像塊烙鐵。

轎停。簾外是死一般的寂靜。一只手伸進(jìn)來,骨節(jié)粗大,布滿老繭——是侍衛(wèi)的手。沈棲梧搭上那只手,任由自己被拽出轎廂。

眼前是一座森嚴(yán)府邸的角門。青灰高墻綿延,望不到頭,檐角蹲踞著沉默的鴟吻,利爪深深扣入石中。門楣上懸著黑底金字的匾額——“寧王府”。三個字鐵畫銀鉤,帶著撲面而來的威壓。沒有紅綢,沒有喜字,只有門廊下懸著的兩盞慘白素紗燈籠,在寒風(fēng)中搖曳,映著門內(nèi)幽深的長徑,如同巨獸的咽喉。

她被推搡著進(jìn)去。甬道兩旁立著玄甲侍衛(wèi),如同鐵鑄的雕像,冰冷的目光穿透她華麗的嫁衣,落在她赤裸的靈魂上。壓抑、窒息,每一步都踏在無形的刀尖上。

所謂“拜堂”,在王府深處一間空曠得駭人的花廳。沒有高堂,沒有賓客,只有上首端坐著一人。

寧王蕭煜。

他換了一身暗紅緙金蟒袍,玉帶束腰,襯得人愈發(fā)挺拔冷峻。他并未看沈棲梧,只垂眸把玩著拇指上一枚墨玉扳指。廳內(nèi)光線昏暗,他半邊臉隱在陰影里,下頜線條繃得極緊。

一個穿著靛藍(lán)宮裝、面容刻板的老太監(jiān)捧著明黃圣旨上前,尖利的聲音在空寂的廳堂里回蕩:“……罪臣沈氏女棲梧,業(yè)已伏誅。今有良家女阮氏七娘,溫婉賢淑……特賜寧王蕭煜為側(cè)妃……欽此——”

“罪臣沈氏女棲梧,業(yè)已伏誅?!?/p>

這八個字,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鑿穿了沈棲梧最后一絲僥幸。她站在那里,鳳冠沉重,嫁衣如血,聽著那個宣告自己“死亡”的聲音,聽著那個強(qiáng)加于她的、屈辱的“阮七娘”之名。冰冷的恨意順著脊椎竄上頭頂,在四肢百骸里沖撞,幾乎要破體而出!她死死攥著拳,指甲深陷進(jìn)昨日未愈的傷口,掌心傳來撕裂的劇痛,才勉強(qiáng)壓住喉頭翻涌的腥甜和沖上去撕碎一切的沖動。

“阮側(cè)妃,接旨謝恩吧。”老太監(jiān)拖長了調(diào)子,將圣旨遞到她眼前,渾濁的老眼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沈棲梧緩緩抬起眼。越過那刺目的明黃,她的目光直直撞上花廳上首。

蕭煜不知何時抬起了頭。他正看著她,那雙深潭般的眸子里沒有半分喜色,也沒有慣常的玩味,只有一片沉沉的、冰冷的審視。他的視線,像無形的鎖鏈,緊緊纏繞著她,似乎要穿透這身可笑的嫁衣,穿透她強(qiáng)裝的平靜,直刺入她靈魂最深處,去搜尋那點(diǎn)他渴求的金芒。

四目相對,空氣凝滯。花廳里死寂得能聽到燭火燃燒的嗶剝聲。

沈棲梧深吸一口氣,那冰冷帶著塵埃的空氣刺得肺腑生疼。她慢慢地、極其緩慢地屈下膝蓋。赤紅的嫁衣裙裾鋪陳在冰冷光滑的金磚地面上,如同潑灑開的一灘濃血。她俯下身,額頭抵上那冰冷刺骨的地面。

“妾……阮七娘……”每一個字都像在砂礫上滾過,帶著血沫的腥氣,“叩謝……皇恩。叩謝……殿下恩典?!?/p>

聲音嘶啞,卻清晰地回蕩在空曠的花廳里。

老太監(jiān)滿意地將圣旨塞入她高舉的手中。冰冷的綢緞觸感如同毒蛇。

“禮成——送側(cè)妃娘娘入新房!”太監(jiān)尖利的嗓音再次響起。

沒有合巹酒,沒有結(jié)發(fā)禮。所謂的“禮成”,倉促得像一場拙劣的鬧劇。沈棲梧被兩個沉默的嬤嬤從地上架起,幾乎是拖曳著,離開了這座冰冷空曠的“喜堂”。身后,蕭煜的目光如芒在背,一直追隨著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重重回廊的陰影里。

新房設(shè)在聽雪堂,是王府深處一處僻靜院落。比起偏院的簡陋,這里陳設(shè)精致了許多,紫檀雕花拔步床,鮫綃帳幔,博古架上擺著些精巧玩意兒,燃著清甜的鵝梨帳中香。然而這精心布置的“溫柔鄉(xiāng)”,卻透著一股刻骨的寒意。窗戶緊閉,厚重的簾幕低垂,將外界光線徹底隔絕。角落里,兩個垂手侍立的丫鬟眼觀鼻鼻觀心,如同泥塑木雕。

“請側(cè)妃娘娘稍候,殿下處理完公務(wù)便來?!币粋€嬤嬤放下這句毫無溫度的話,便帶著人退了出去,房門從外面輕輕合攏,落鎖的“咔噠”聲清晰傳來。

沈棲梧獨(dú)自站在滿室刺目的紅中。她扯下沉重的鳳冠,隨手扔在鋪著大紅鴛鴦錦被的床榻上,珠翠碰撞,發(fā)出零落的脆響。她走到妝臺前,看著銅鏡中那個濃妝艷抹、眼神卻空洞冰冷的陌生女人。指尖撫上臉頰,沾了滿指殷紅的胭脂,如同鮮血。

時間在死寂中流逝。燭臺上的紅燭一點(diǎn)點(diǎn)矮下去,蠟淚堆積如血。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終于傳來腳步聲。沉穩(wěn),有力,帶著一種特有的、屬于蕭煜的壓迫感。鎖簧輕響,房門被推開。

蕭煜走了進(jìn)來。他已換下那身刺目的喜服,只著一身玄色常服,領(lǐng)口微敞,身上帶著夜露的微寒和一絲極淡的酒氣。他反手關(guān)上門,目光掃過拔步床上被丟棄的鳳冠,最后落在背對著他、站在窗邊的沈棲梧身上。

“委屈了?”他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緩步走近。

沈棲梧沒有回頭。窗外是濃得化不開的夜,只有檐角鐵馬在風(fēng)中發(fā)出單調(diào)的叮當(dāng)聲。

蕭煜走到桌邊。桌上放著一個紅漆托盤,托盤里是一只瑩潤的白玉合巹杯,旁邊一把同樣質(zhì)地的酒壺。

“合巹酒還是要喝的?!彼崞鹁茐?,琥珀色的酒液注入杯中,發(fā)出清冽的聲響。酒香混合著他身上沉水香的氣息,在封閉的室內(nèi)彌漫開來。他端起那杯酒,走到沈棲梧身后。

“轉(zhuǎn)過身來,阮七娘?!甭曇舻统?,帶著命令。

沈棲梧緩緩轉(zhuǎn)身。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脂粉掩蓋了所有情緒,只有一雙眼睛,在昏暗燭光下,幽深如古井。

蕭煜將酒杯遞到她面前。白玉杯壁溫潤,映著燭光和他深不見底的眼。

“喝了它?!彼f,目光緊緊鎖住她的臉,“喝了這杯酒,前塵舊事一筆勾銷。從今往后,你只是本王的阮側(cè)妃?!?/p>

一筆勾銷?沈棲梧心底冷笑。沈家滿門的血,父親書房里的秘密,斷刃中的金芒,還有這強(qiáng)加于身的屈辱……豈是一杯酒能勾銷的?

她的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酒杯上。琥珀色的酒液微微晃動,在白玉杯中漾開一圈圈漣漪。那清冽的酒香里……似乎混入了一絲極其細(xì)微的、若有似無的異樣氣味。

不是酒本身的醇香,也不是香料的味道。那氣味……極其微弱,帶著一點(diǎn)難以言喻的……甜腥?還有一絲……極淡的、類似苦杏仁般的澀意!

這氣味太熟悉了!是“鴆羽”!父親書房里那本記載天下奇毒的殘卷上描述過!鴆鳥羽尖劇毒,入酒無色,唯余一絲極淡的甜腥與苦杏之氣!

沈棲梧的瞳孔在瞬間縮緊!渾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jié)成冰!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他……竟在合巹酒中下毒?!是了……他得到了圣旨,強(qiáng)娶了她入府,或許認(rèn)為她再無價值,或許認(rèn)為她已無威脅,更或許……他已等不及,要用最直接的方式,從一具尸體上搜出他想要的東西!

巨大的恐懼和冰冷的恨意如同兩只巨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她僵在原地,指尖冰涼,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怎么辦?喝,是即刻斃命!不喝,便是公然抗命,以蕭煜的狠戾,只怕死得更快!還會連累丹朱,連累周嬤嬤!

時間仿佛凝固。她能清晰地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聽到燭火燃燒的微響,聽到窗外鐵馬單調(diào)的叮當(dāng)……還有,蕭煜那平穩(wěn)得可怕的呼吸聲。他端著酒杯,就那么看著她,眼神深邃,如同在欣賞獵物最后的掙扎。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侍衛(wèi)刻意壓低卻依舊清晰的稟報:

“殿下!京畿大營急報!西山大營指揮使突然暴斃,營中嘩變!”

蕭煜端著酒杯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他眼中瞬間掠過一絲極其銳利的光芒,如同暗夜里劃過的刀鋒!那目光在沈棲梧臉上停留了極短的一瞬——短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卻帶著一種洞穿一切的審視。

隨即,他猛地將手中那杯酒塞進(jìn)沈棲梧冰冷僵硬的手中!

“拿著!”

他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再無半分之前的意味。他甚至沒有再看沈棲梧一眼,轉(zhuǎn)身大步走向房門,玄色的衣袍帶起一陣?yán)滹L(fēng)。

“備馬!即刻入宮!”門外傳來他壓抑著怒火的低喝,腳步聲迅速遠(yuǎn)去。

沉重的房門被拉開又重重合攏,隔絕了外面瞬間升騰的緊張氣息。屋內(nèi),只剩下沈棲梧一人,還有手中那杯……冰冷的鴆酒。

她站在原地,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氣。方才那極致的恐懼和緊繃后的虛脫感,讓她雙腿發(fā)軟,幾乎站立不住。手腕在微微顫抖,白玉杯中的酒液晃動著,那絲致命的甜腥氣息,在死寂的空氣中顯得愈發(fā)清晰。

她緩緩抬起手,將杯沿湊近鼻尖。沒錯……就是鴆羽!而且分量不輕!

目光投向緊閉的房門,蕭煜最后那一眼……那洞穿般的審視……還有他毫不猶豫將毒酒塞給她,隨即被緊急軍務(wù)召走的舉動……電光火石間,一個更可怕的念頭攫住了她!

這毒……真是蕭煜下的嗎?

若是他,為何要在“禮成”之后,在新房之中,用如此明顯、她這個將門之女很可能辨識出的方式?他若真要她死,一杯御賜的毒酒,或一場“意外”,豈不更干凈利落?為何要選這象征“結(jié)發(fā)同心”的合巹酒?

若毒不是他所下……那這王府之中,想要她命的人,又是誰?這杯毒酒,是沖著她來的?還是……本就是沖著寧王蕭煜而來?!

冷汗,順著沈棲梧的額角滑落,混著脂粉,留下一道冰冷的痕跡。這看似守衛(wèi)森嚴(yán)的寧王府,竟比刑場更殺機(jī)四伏!

她端著那杯毒酒,如同端著一塊燒紅的烙鐵。喝不得,摔不得。門外,那兩個如同木樁般的丫鬟,是否就是監(jiān)視的眼睛?

目光掃過妝臺。她慢慢走過去,將酒杯輕輕放在妝臺上。動作間,寬大的嫁衣袖擺拂過桌面,掩住了杯身。她坐了下來,背對著房門的方向,對著銅鏡,開始……慢慢地、一根根地,卸下發(fā)間的珠釵。

銅鏡模糊地映出她的動作,也映出身后緊閉的房門。鏡中,她看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但神情卻奇異地平靜下來。

她拔下一根赤金累絲鳳簪,長長的簪尖在燭光下閃著冷芒。指尖,不經(jīng)意地沾了些許杯口殘留的酒液。

然后,她對著銅鏡,用那沾了酒液的簪尖,緩緩地、細(xì)致地……描畫著自己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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