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煦調整了一下手機支架,鏡頭剛好能拍到陽臺上的雙人搖椅——他半躺在上面,身上裹著毛毯,而郝富申側身蜷在他懷里,腦袋枕在他胸口,手臂緊緊環(huán)著他的腰,像只大型樹袋熊。
"今天不玩游戲,純聊天。"胡先煦對著鏡頭笑,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郝富申的發(fā)梢,"某人最近特別黏人,甩都甩不掉。"
彈幕瞬間爆炸:
【啊啊啊這什么姿勢??!】
《郝老師畫風突變》
《之前是誰想想到哭的??》
郝富申閉著眼,臉往胡先煦頸窩里埋得更深了些,悶聲道:"...吵。"
胡先煦憋著笑,指尖輕輕撓了撓他的下巴:"粉絲問你呢,怎么突然這么乖?"
懷里的人沉默幾秒,突然抬頭——鏡頭剛好捕捉到他泛紅的眼尾和微微下垂的嘴角:"...你說只去兩周。"
原來是在算賬。胡先煦去沙漠拍戲原定兩周,結果因為天氣延誤,硬是拖了二十多天。
彈幕頓時笑瘋:
【哈哈哈秋后算賬】
《郝老師:委屈但不說》
《煦煦快哄!》
胡先煦心軟成一團,低頭親了親他發(fā)頂:"下次帶你一起去?"
"不要。"郝富申揪住他衣領,"沙漠...不好。"
他說得含糊,但胡先煦瞬間懂了——是怕他再吃苦。心頭一熱,他收緊手臂,把懷里人摟得更緊了些:"那以后都不接沙漠戲了。"
郝富申這才滿意,重新把臉貼回他心口。陽光透過紗簾灑在兩人身上,搖椅輕輕晃動,胡先煦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粉絲聊著天,而郝富申就安靜地聽著他的心跳聲,手指無意識地卷著他衛(wèi)衣的帶子玩。
直到直播結束,胡先煦才發(fā)現(xiàn)在這短短一小時里——郝富申偷偷在他衛(wèi)衣內側系了個死結,把兩人的衣角牢牢綁在了一起。
胡先煦關掉直播的瞬間,郝富申的眼淚就砸了下來。
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安靜的、隱忍的,一顆接一顆,洇濕了胡先煦胸前的衣料。胡先煦怔住了,手指懸在半空,半晌才輕輕捧起他的臉——郝富申的眼眶通紅,睫毛濕成一綹一綹的,唇抿得發(fā)白。
"……怎么了?"胡先煦聲音都放輕了,指腹蹭過他眼尾,"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郝富申不說話,只是攥著他衣角的手又收緊了幾分,骨節(jié)泛白。
胡先煦突然懂了——這是后怕。
他嘆了口氣,把懷里的人整個圈住,下巴抵在他發(fā)頂:"我錯了,真的。"手指順著他的脊背一下下輕撫,"沙漠里每天最盼的就是收工,因為能找信號給你發(fā)消息……"
郝富申的呼吸顫了顫,突然抬頭咬了他鎖骨一口,不重,但帶著委屈的力道:"……二十三天。"
"什么?"
"你遲了……二十三天。"
胡先煦心尖一疼,低頭吻掉他眼角的淚:"罰我好不好?"手指穿過他的指縫,十指相扣,"罰我……接下來半年都不接外景戲?"
郝富申睫毛還濕著,卻微微瞇起眼:"……一年。"
"行,一年。"
"……還要每天回家。"
"好,每天回。"
"……"郝富申沉默片刻,突然把臉重新埋進他頸窩,聲音悶悶的,"……算了,你想拍就拍。"
胡先煦怔了怔,胸口像是被什么溫暖的東西填滿了。他低頭親了親郝富申的發(fā)旋,輕笑:"不拍了,在家陪你做手工。"
窗外夕陽西沉,最后一縷光透過紗簾,將兩人交疊的身影溫柔包裹。郝富申終于抬起頭,指尖碰了碰胡先煦曬傷的臉頰,小聲說了句什么。
胡先煦沒聽清,湊近追問:"嗯?"
郝富申卻不再重復,只是仰頭吻住他——
那句話其實很簡單。
"……別再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