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負(fù)手而立,目光悠遠(yuǎn)。許諾這塊“璞玉”的光芒,比他預(yù)想的更加耀眼,也更加……難以掌控。她越是展現(xiàn)不凡,就越是證明左航對她的回護(hù)有多深。而左航,這位權(quán)柄日重、心思深沉的宰相,身邊有這樣一位奇女子相助,未來……又會走向何方?
一抹深沉的精光,在李治年輕卻已深諳權(quán)術(shù)的眼眸中一閃而逝。長安城的棋局,因這塊橫空出世的“璞玉”,變得更加波譎云詭。而他這位執(zhí)棋者,需要更耐心,也更謹(jǐn)慎。
宰相府內(nèi),盛宴方歇,賓客盡歡而散。許諾累得幾乎虛脫,臉上卻洋溢著興奮的紅暈和滿滿的成就感。她靠在左航懷里,任由他替自己卸下沉重的鳳冠。
左航“累壞了吧?”
左航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溫柔,指腹輕輕按揉著她酸痛的太陽穴。
許諾“累,但是好開心!”
許諾仰起臉,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滿了星星。
許諾“我們籌了好多錢!能幫好多人!而且……你看,大家都夸我呢!”
她像只求表揚的小狗。
左航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目光深沉而寵溺。
左航“嗯,許諾,是最厲害的?!?/p>
他擁著她,感受著她的喜悅和疲憊?;实鄣姆磻?yīng)他已知曉,那五千兩白銀和御筆匾額,既是榮耀,也是枷鎖。但他看著懷中人兒明媚的笑臉,心中一片堅定。
無論前路如何,無論皇帝有何心思。
他懷中的這塊璞玉,他必將傾盡所有,護(hù)她周全,讓她永遠(yuǎn)綻放屬于自己的、獨一無二的光華。
這長安城的風(fēng)雨,就由他來擋。
而她,只需安心地,做那束照亮他生命的光。
慈安堂的御筆匾額高懸,內(nèi)帑的五千兩白銀如同定海神針,徹底穩(wěn)固了許諾在長安貴婦圈乃至皇帝心中的“賢德”形象。她不再是那個來歷不明的替身,而是心懷仁善、深得圣眷的宰相夫人。宰相府內(nèi),也因這場成功的盛宴和左航毫不掩飾的維護(hù),呈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安穩(wěn)。
許諾將全部熱情投入了慈安堂的運作。她并非只是掛名,而是真正親力親為。她會換上樸素的衣衫,帶著可靠的仆從前往城外的粥棚查看施粥情況,親自給收容所里的孩子們分發(fā)新制的冬衣,甚至拉著左航請來的老大夫,討論一些基礎(chǔ)的衛(wèi)生防疫措施(比如燒開水、隔離病患等),被老大夫驚為“奇思妙想”。她的樂觀開朗、毫無架子,很快贏得了流民和孤兒的真心愛戴,“許菩薩”、“許娘子”的稱呼漸漸在底層傳開。
左航看著她在泥濘與善意中穿梭,看著她因孩子們的歡笑而眉眼彎彎,因遇到困難而蹙眉思索,心底那份柔軟與驕傲日益滋長。他不動聲色地為慈安堂掃清障礙,疏通關(guān)節(jié),甚至默許她挪用相府一部分收益補貼善堂。書房里,他批閱奏疏,她則在一旁翻看慈安堂的賬冊或畫著新的“熊貓”圖樣,氣氛寧靜而默契。偶爾目光交匯,無需言語,暖意自生。
然而,長安的朝堂,從未有過真正的平靜。慈安堂的光芒,暫時掩蓋了暗處的窺伺,卻無法消除根深蒂固的忌憚。